已被吃驚清醒了不少。
“其實這話每個人心裡都明白,不過是有人將它藏在了心裡,說了違心話,有人真正表達了出來而已。”
欒驚鵲沒有反駁南宮粼的話,說出自己的感受。
南宮粼心有餘悸,提議道:“理當如此,但最好還是將它爛在心裡,才不會引來殺身之禍。”
這個事情不能是平常之人隨便議論的。
“這個我明白,但也是因為我信你。”欒驚鵲說道,長睫翹起,對視著南宮粼。
南宮粼嘴巴合攏不下,心裡感覺到某種衝擊,久之,方緩緩說道:
“信人也信七分即可…”
留下三分給自己一條退路啊。
欒驚鵲輕聲一笑,說道:
“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彼此都需要相互照應。我既無德又無能,官仕之位,也輪不到我上去。既然這樣,南宮兄又何故陷我不義。”
“再說了,我也不是將自己透明化,不是什麼事情都願意與南宮兄交談,誰身上還沒有自己一個秘密呢?”
良久,南宮粼說道:“也許有朝一日我們互為敵人,那時候,欒兄的太多事情會被南宮某掌控。”
曾經的朋友變成敵人,那會是比一般敵人要可怕幾倍。
“我雖沒有才能,但一點看人的眼力還是會有,我深信南宮兄不會用此事綁架我,即使有朝一日為敵,也不會。”
欒驚鵲目光如炬,仰視著南宮粼。她堅信擁有一腔正氣的南宮粼,在立場上與她是一致的。
白便是白,黑便是黑,誰的心裡都有一杆秤,都能自己掂量。
南宮粼沒有說什麼,安靜了下來。
欒驚鵲繼續談論局勢,說:
“虢國前個月鬨了饑荒…南宮兄應該知道此事吧?”
“知道。”南宮粼點頭答話。
“虢譽公將此事上奏朝廷,結局可想而知,朝廷隨便糊弄了一番,稱自己管轄的封地,問題要自己解決。”
“虢譽公再三催促,也見不著成果。反民也由一衍生為三,虢國現在是危機重重。”
欒驚鵲接著分析:“因此我猜,虢譽公也許想……通過搶奪糧餉解決問題。”
南宮粼詫異片刻,愣是一句話也沒說出口。
平陽都恰好是糧餉最為充裕的地區,虢譽公想動武的話,首當其衝的將會是它。
儘管許多諸侯也對平陽都垂涎三尺,但按照欒驚鵲分析的局勢,目前來說,虢國是最想要得到它,刻不容緩。
所以最先挑起戰事的也可能是虢國。
“那僅僅是我的猜測,南宮兄不必如此驚訝,當不得真的。”南宮粼的反應,令欒驚鵲感到有些壓力。
“…嗯,”南宮粼緩了很久,才靜下心來,“我們身處宋國,無論是誰要挑起唆事,為兵者,都需全力以赴,保護平陽都。”
“是的。”
欒驚鵲微微一笑。
她知道南宮粼的為人,南宮粼雖有一顆功名利祿的心,但他的初心與道義,是不會令人失望的。
“交談到這裡,不知不覺時辰也過了大半。”欒驚鵲遠眺前方。
“嗯,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南宮粼站起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