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之後,欒驚鵲回到了南宮粼的身邊,開口問道:“你是否有話要與我講?”
“有很多問題,”南宮粼說道,“你介意嗎?”
“你問吧,沒事。”
“嗯你來這裡,因為令尊年邁已大,所以替他從軍嗎?”
“對。”
“令尊可有反對?”
“家父,”欒驚鵲閉上了雙眼,回想起欒漢武勃然大怒的模樣,歎了一口氣,“…怒發衝冠。”
南宮粼仔細想了想,自言自語說道:
“原來如此…令尊年紀已大,卻要被迫從軍而行,身體各個方麵可能無法再適應,若非欒兄替他前來,可能…”
南宮粼停了停。
“所以你,”南宮粼望著欒驚鵲,輕聲說道,“義無反顧替他來了這?”
不顧一切換上男裝,冒死頂替家父來了這?
“是…”欒驚鵲答道。
“或許這不是一個明智選擇,你不應該來這裡…”南宮粼思緒一番,說道。
女扮男裝從軍,於法於理皆不被承認。
“無論你怎麼看我,”欒驚鵲激動握住雙拳,咬牙切齒,“覺得我德行不好也好,覺得我名聲不佳也罷。”
“我並未…”
“但我彆無選擇。”
欒驚鵲搶過南宮粼的話,繼續說道:“人生在世,隻有一次父母。如果要我再選擇幾次,我亦然是踏入同樣的路,孝道本就是不分性彆的。”
“孝道本就是不分性彆……?”
欒驚鵲的話,令南宮粼心中感觸頗多。他重複了一遍,細心揣摩話中含義。
她果然是女兒身,親口承認。
南宮粼拱起了雙手,行了個君子禮儀,說道:“一句孝道不論性彆,南宮某當之一拜。”
“南宮兄,算我求求你,”欒驚鵲抿住雙唇,她眼睛裡是一片瓦藍的天空,漂浮的白雲,“你可否替我守住這個秘密。”
“那是自然。”南宮粼說道,“無需懇求,我也不至於要陷害你。”
“你不顧性命之憂,毅然替父從軍,如此豪傑孝順之人,如果我要去舉發你,倒顯得我是奸佞小人了。”
“你就彆誇讚我了,”欒驚鵲鬆下一口氣,但依舊心裡感到堪憂,“我來這不過短短時日,便被你識破身份,怕是以後…”
多麼舉步維艱。
欒驚鵲短歎長籲,眼瞳如湖水波光粼粼,說道:“我從不怕我自己會怎麼樣,隻怕我會連累到我的父母。”
“我會幫你。”南宮粼說道,“無需過分憂慮,我不過是與你走得近,也不過抱著猜測的想法試探了你,結果碰巧猜中了而已。”
“從你不吭一聲走出去,願意給我私密的空間,眼神就已經說明了所有。”欒驚鵲肯定說道,“為何黃牛與瞎子都看不出來,而你卻能識破呢?”
“其實,”南宮粼回想起與欒驚鵲相處的種種細節,“因為但凡遇到茅廁,沐濯諸如此類的事情,你都要刻意去避開,次數多了,難免會有所起疑…”
“況且主要是欒兄的相貌與脛骨,不太像男兒。”
“家裡也有一個小妹,今日這種情形…我有了解一二,便對欒兄有了猜疑,望見諒。”
南宮粼點出最後的玄機,行了個禮。
“好吧……”
欒驚鵲深深歎了一口氣,也願意接受了這個事實,“懇求南宮兄替小弟保守秘密,小弟在此感激不儘。”
“還自稱小弟嗎?”南宮粼微微一笑,調侃問道。
“呃,習慣了。”欒驚鵲撓了撓後腦勺,“而且也需要謹慎行事吧,這嘴裡的話說漏哪個字眼,屬實不妙。”
“謹慎行事當是極好。”南宮粼悠悠說道,忽覺時辰已晚,不早些回去的話,怕是要有什麼其它的懲罰,便說道:
“我們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