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須得在乎,”欒驚鵲加重了語氣,“你的處境已經變了,單憑一腔熱血是絕對不行的。”
一腔熱血對於朋友是極好的,對於官場可是一敗塗地。
“好了,”欒驚鵲看南宮粼還想說些什麼,趕忙阻止了他的話,“你能相助我回去,已經待我百般好,小弟心領了。”
南宮粼知道欒驚鵲向來這般執拗,也就沒有再進一步勸說。
欒驚鵲一想到自己能夠回到家鄉,見見爹娘,心緒都開始動容。
如果她能回去,換回女裝,官兵都隻知道欒漢武一家兒子替他出了征,這個“兒子”在外還有沒有活著,那必然是不清楚的了,村裡人情投意合,會幫忙瞞著官兵的。
況且在這,她有沒有從血跡斑斑的戰場活著回來,失蹤或者死了,上官是不會在意的。
頂多被父親訓斥幾句,那又何妨呢。
這一切都很美好。
隻不過,這場戰之後,他們還能不能活下來,是個難題。
“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安,”欒驚鵲一想到戰爭輸贏生死的問題,心就像被揪住了一般,“方才我們一路走來,弟兄們都戒備都太低了。”
一路上都是佳肴飲宴,竟少有人防備森嚴。
“今日因為你打了一場勝戰,這給了宋國一個甜頭,弟兄們都開始放鬆了警惕,如果今夜虢譽公帶著兵馬前來偷襲,我們會遭到很嚴重的慘敗。”
欒驚鵲不安於現在平陽都守城的情況,眼珠子不停打轉。
麵對欒驚鵲突如其來的慌張,南宮粼疑惑問道:“可他們剛遭到一場敗戰,還敢再來一次?不應該是整頓兵馬調整一下新的方略嗎?”
再來一次吃一頭敗戰,這樣做就太難令人理解了吧。
“我覺得不會,”欒驚鵲搖了搖頭,神思不寧,“他們原本就打著速戰速決的想法前來宋國,雖然說今日他們敗了,可是也並沒有耗損他們大半的元氣。“
“今日前來的三千勁旅,我們雖挫傷了他們兩千兵馬,可是相比他們六萬餘人,是遠不足道的。”
“打了一場勝戰可以鼓舞誌氣,可是如果過了那就成了驕傲自滿。”
“南宮兄,”欒驚鵲抬起雙眸,“如果在這深夜虢譽公前來偷襲,你覺得如今這種狀態之下,我們能應對自如嗎?”
南宮粼細究一會,覺得欒驚鵲這番言談有幾分道理,問:“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主君可有將調用兵馬之權授於你?”
“有,”南宮粼答道,“我能調用一方之力。”
並且,他補充說明:“估計能有三四千人手。”
“南宮兄可以在城門處布下重兵把守,尤其是糧草軍械之處嚴加看管,切莫讓他們搶奪了糧餉。”
“不這樣不對,”欒驚鵲忽然想到什麼,道:
“與其這樣,不如將計就計,不必要在城門嚴加把守,將你能調用的兵馬埋伏在德佳倉,讓那裡看似沒人監管,讓他們以為要得手的時候挫傷他們的兵馬。”
“切記,德佳倉不能讓虢譽公看到一兵一卒,全部蟄伏隱處。”
欒驚鵲繼續道:“總而言之,是儘快下達命令,這種鬆懈怠慢的狀態儘快恢複正常。”
“聽你的,”南宮粼鼓足乾勁,準備緊急發起號召。
但他沒走幾步,回了頭麵對欒驚鵲:“你可否彆參與?”
“你這又是什麼話?”欒驚鵲感到稀裡糊塗,“我原本就是宋國的士兵,這些我不參與難不成還能躲到深閨裡去。”
“會見血的,”一想到欒驚鵲要麵臨血淋淋的畫麵,南宮粼忍不下心來。
欒驚鵲開始不耐煩催促:“以後多著是要見血,你就彆再耗時間了,趕緊去號令吧。”
南宮粼見自己無法勸服欒驚鵲,便聽她話還是趕忙辦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