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祠中儀式之聲大動,黑白之影交錯念誦。
……
中府剛剛冒出的黑衣苗頭被土黃與亮綠瞬間湮滅。
……
而最終。
白無一抓住了那應當讓他被灼傷的滾燙之人,所感到的,不過是一絲絲冰冷。
啪。
幾乎一切燈光在這一刻消失了,若白無一能有外方人的視角,怕是也要為他們這一群選手驚人的默契所震懾。
幾人在不同的空間、不同的方式、不同的位置上最終達成結果的時間令人驚奇地一致,而那“佛陀”,也便是在一瞬間接受了所有人的“治療”。
現在。
這虛弱的、光頭的、骨瘦嶙峋的病人可憐地蜷縮在一片厚重的漆黑中……他赤身露體,身上鮮紅袈裟已不知所蹤,身形瘦長,可見胸骨,渾身肌肉已經萎縮得像是之前病床上他照料過的老人,身上有著濃重的騷臭味,這味道來自於他身上那如被單般厚重的漆黑,光頭上有一處小小的凹陷,頭上則纏著一層層白色的繃帶。
什麼不祥,什麼怪異啊。
這不都是一個病人本來就會有的場景嗎。
這不就是他們所在副本本來的麵貌嗎?
白無一一時語塞,無論如何,麵前的血紅已經徹底溶解,他也是時候開始求生的工作了。
“徐州?嶽清?”
他試探著問著,隨後便見一盞火把忽然被金屬敲擊的火花照亮了。
是嶽清。
“他死了?”
嶽清問這話沒任何喜悅之情,畢竟他們要乾的可不是把這位弄死,而反而應該救下他。
所以她扛著火把,走到那病人的身前去,用腳踢了踢他。
沒有反應,但也應該沒死。
“……呃。”
徐州也走了過來,一臉詫異和茫然,他還看了看自己已經空蕩蕩的手,摸了摸自己腦殼:
“老大,是不是我做得太過了?我是不是不該把它衣服扯了啊?”
“聰明啊……我也不知道,不過你這個法子很聰明,下次繼續。”
無論現在狀況到底如何,至少不能這樣僵著,也沒必要把本來就戰戰兢兢的徐州再黑一跳。
白無一跟抓狗子一樣抓住畏畏縮縮的徐州的脖子,然後一拍,把小夥兒拍得站直了,隨後看向這一片漆黑。
“咱們先按照專家組那邊說的,把這些亂七八糟全都按回它們該有的地方去吧。”
淤血已經被清除,剩下就是把腦功能複位了。
在那佛陀再無聲息以後,白無一第一次主動朝那些巨大的漂浮頭顱伸出了手。
觸感……很奇怪,有點油膩、有點脆弱,溫度不冷反而有點燙人,整體觸覺讓白無一想到了被火鍋燙熟之前的豬腦花。
也罷,反正都是腦花,沒差。
手不會被再傷到就好,之前那一大堆操作給白無一身上積累的那一堆傷口已經夠他吃一大壺了,白無一整個人趴在那腦花的身上,把它像遊泳圈一樣扶著,用身體的挪動和重力企圖操縱它的動向……
可以是可以。
“呃……”
但真要這樣一個個挪,那得挪到猴年馬月去?
白無一覺得有哪裡不對,但又說不出,於是隻能撓撓頭,看向那兩位有異能的朋友,看看他們有沒有啥更聰明的法子。
嶽清正在企圖把自己的飛劍當拉貨的驢來用,好端端三把飄逸有力的長劍,硬是被她用草繩纏著綁在那一堆白色頭顱上,雖然這些頭顱的確不重,她這樣也拽得動,但是未免有些糟蹋好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