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種闖入的聲音。
而是一種掙紮的聲音,表明的是發出者的痛苦。
“……你承諾過會救我們的、你承諾過會幫我們的……”
本來激昂的掙紮聲像是耗儘了一切力氣一樣,微弱了下來,甚至夾雜起了微弱的啜泣:
“安德烈先生……我們好痛……”
“……”
“你說了會讓我們活下去的……為什麼!為什麼!你什麼都沒做到!”
麵對這樣的場麵,安德烈能做出什麼反應呢?
他當然不會愚蠢地當真打開門,讓那的的確確曾經跟在自己身後的人進來,將一切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他也當然不應該發出任何聲音,哪怕是所謂的反駁,在麵對這些穿著他昔日隊友的怪物耳中,也當然沒有任何意義。
保存體力,以圖複仇,以圖安息……他看似無動於衷的動作就是正確的。
也正是那些。
門外之物的那些……所有恃無恐的。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一道完全清晰的聲音響起,一瞬間,安德烈的氣息似乎又頓了一下。
然後,又是一道平靜又悲哀的祈求之聲,聲調像是做噩夢的小女孩會對其父母所哀求的:
“安德烈……安德烈……對不起……我隻是想輕鬆些……打開門吧,結束這一切……”
任何人、任何人、任何人。
都不會為這樣的搖尾乞憐動容。
即便是一向有點聖父的白無一,自問若是站在那裡,聽見那些寄生體口中荒謬的求助聲,他也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反饋,甚至將這當做那些寄生體對於屍體的褻瀆、一種挑釁,心中隻會有蔓延的怒火。
“……呼……”
但安德烈不行。
那一絲絲比起之前重創似乎還要更加的悲痛的喘息,證明了他就是不行。
“……我很抱歉……孩子。”
安德烈當然不會開門。
但一切的一切,他那無可奈何發出的聲音,他那不可掩飾漏出的顫抖。
都表明了。
哪怕是如此荒謬的、惺惺作態的悲呼。
亦是對這堅不可摧的鋼鐵之人。
最致命的一種折磨。
……
“我們隻剩下了一次提示機會。”
陸笙說:
“即便它時間可以比較長。”
作為選手,白無一曾經不止一次將安德烈從危險邊緣拉回。
那些時候他似乎有著無窮無儘的主意,畢竟這些主意都可以在第一時間傳達到對方耳畔,而且,不止是對方,他自己也可以去把這些主意實施,哪怕是錯誤也能第一時間進行糾正。
而現在,一層薄薄的屏幕實際上的距離卻是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