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的是,你想去嗎?”
白無一望去,眾專家沉默不語,隻是灼灼望著他。
“我想去。”
收起所有禮儀、收起所有思考、收起所有一切一切矯揉的虛釋,白無一把抬起的雙手往下一鬆如之前一遍又一遍複述現狀般平靜地吐出這個答案:
“我想、我想去。”
在這一句話的末尾。
他的聲音第一次顫抖了,像是帶著一絲嗚咽,卻又好像是氣得發抖。
一絲情緒捅破了因“不冷靜便可能導致死亡”這一長久困境而導致過於厚重的偽裝,因這偽裝厚重,其下醞釀的情緒也便如此深厚,當如今泄露出來的一刹那,哪怕隻是一瞬間,也能從這稍縱即逝的微末殘留中窺得那情緒的冰山一角……無儘的悲哀、屈辱、哀痛以及幾乎能將人燃燒得變了形的——憤怒,此刻正鞭打這個經曆過於複雜的年輕人。
不認知現狀就無法反應。
不去思考,就會毫無意義地死亡。
哀痛便會浪費行動的時間。
一切的一切啊,必須以利益最大化去考慮。
當看到謝爾蓋對詭異進行突襲之際,白無一其實就跳起來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跳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開始往外跑,他怎麼可能靠著一雙腿就這樣跑到那個曾經宣判他完全無能的、一切開始的最初之地呢?他踏馬在乾什麼?他踏馬想乾什麼?
……如果他能再多勝利幾次的話,如果他能不計一時得失地從那一次次危險的副本中搶走更多、更多……或者哪怕隻是一點!一點就好的多餘幫助的話!的話……
專家組是不是就能更多地幫到安德烈?他是不是就能活下來?他是不是就能活下來?!
他想去嗎?
哪怕知道自己做不到什麼?一去可能便是毫無意義也一定要跟個踏馬的累贅一樣去嗎?
想嗎?隻是想嗎!?
……求求你,讓他去吧,求求你,哪怕讓他死在那裡,也彆踏馬再隔著這溝槽的屏幕吧……
求…:
“好,那就去吧,白無一。”
而麵對己方選手的語句。
陸笙毫不猶豫拍了板,甚至,她就好像是對白無一扭捏態度感到不滿了一樣,抬高聲音,正視白無一眼睛,以有些教訓似的口吻鄭重說:
“龍國將為你保駕護航,你想做的事,就應該去做!”
“!”
“跟著我,雖然這次迫於限製我沒法一定跟你到最前線的地方,不過這反正也是常態就是了……在完全抵達那座雕像之前,我還是能難得走你的前麵一次的。”
說著,陸笙朝身旁的專家們致意了一下,拿出槍和手機隨後朝門外走去:
“本次協同專家會議結束了,我和白選手將一起前往前線,因此,還請各位在進行短暫休整後按照班次進行交接以及重新開始會議,馬傑,你善於文書工作和機製協調,這次由你對會議進行整理。”
“是。”
“那麼,新一屆對白無一選手的協助會議。
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