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規則中對應的主體外貌上非常相似,與此同時,賬單上對女祭司的描述也是極為忌憚的,【不會說謊但不可信,不要相信她、不要親近她、不要惹怒她。】,這與車站的如臨大敵如出一轍。
所以書店特殊顧客也會在其他地方出沒並留下痕跡……那麼,如果作家會在書店中留下被警惕對待的黑色書籍。
他是否也會在纜車上留下一樣的物件?【12.若在車廂中發現上一任顧客遺留的物品,請將其帶出車廂,交由抵達天橋車站處保管。】這條規則,是否有可能實際上是為了應對他?
而同時,白無一之前也在書店看見了包括船長在內的一些沒有被登記為書店特殊顧客的、具有鮮明特征的npc,他們是否對應著其他地點的規則?而既然這個地圖如此之大……這些規則是否對應著其他的選手?
但現在副本內外失聯,從白無一的狀況來看,選手也都戴著麵具,他們要如何彼此相認也是個大問題……不,白無一已經從關寒那邊學習過一些選手的特征,也認識了不少選手,這方麵應該還是能分辨一二的。
說來危險物品的話,他的裁紙刀還放在自己的口袋裡呢,這算嗎?但是,書店規則並未將裁紙刀視為危險物,而剛剛的售票員在檢查他身份牌時也未進行提醒,那麼,它就不是。
短暫的滯留後,被思緒所充盈的白無一便重新融入了人群,他跟著那些沉默的人們,一起一點點挪上斷裂的天橋。
當他抵達斷橋時,麵上被纜車刮過帶著熏人煙霧的晚風。
前一輛纜車剛走,他有了幾秒把眼往下注視那懸崖般縫隙的空閒,隨後,一輛貼著義肢廣告的車悠然駛來了,無門的車口與天橋尚有一些缺口。
白無一抬腳。
像跳下懸崖一樣,踏上車口。
……
他很幸運。
這輛纜車並未坐人,所以他隻用跟殘留的汗臭與油汙共處。
纜車的兩端擺放著簡陋至極的塑料墊椅,鋁製的框架與塑料墊的銜接有一些鬆了,白無一坐下去時既能感覺到纜車的晃蕩,也能聽見椅子的哢嚓。
一台銅製的掛鐘大概是此處最為精致的擺設了,鐘表下方掛著一本泛黃的破爛掛本,白無一隻輕輕翻了幾頁便放棄了徹底將其完全記住的想法——這裡完全是按照真實世界構建的,因此上麵的地點就如20年代電話亭裡的名薄一樣多,以名字的首字母作為排序,一個地點就對應著一個時間。
盲目地查詢是難以獲得有效信息的,白無一隻找了一下書店到拍賣行與木台法庭之間所差時間:
書店到木台要花費20分鐘時間,到拍賣行也需要20分鐘時間,而拍賣行到木台則也剛好需要20分鐘時間……或許木台跟二者有種微妙的等邊三角關係?
現在是5:18,白無一之前的狀況不可謂不危險,但至少在那位老人的幫助下,他依然處於安全時間。
除了這一信息外,纜車中最顯眼的,大概就是那缺乏裝飾的鐵皮上狂野生長的塗鴉了。
首入眼中的自然是最為常見的謾罵:
“操他媽的纜道”
即便隻在這裡生活了不到一天,白無一也能深刻感受到這句話宣泄外的正確性……但顯然,警察們任由這一話語塗抹在牆麵上的行為也好,這句話現在的位置也好,都可以證明,這一句充滿攻擊性的塗鴉是無能狂怒的廢話。
所以白無一將視線挪到一邊,看到車門旁的框架上用馬克筆寫著一行字:
“從這鐵皮車外泄露的陽光。
慷慨啊,這一捧免費的夕陽。”
這是一行優美中帶著些隨意的字跡,他沿著字的朝向看去,看見的隻有透著暮光的霧靄,沒有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