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開玩笑,我也希望您把這東西拿遠一點。”
“您還真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
似乎察覺到白無一本能閃過的一絲厭惡神色,凱撒倒是輕輕搖搖頭,隨意便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白瓶,將那一勺黑色粉末直接塞進了瓶罐中,封上口,又塞回包裡:
“好吧,看來您對這東西過敏,普瑞坦先生,我們還有彆的可推薦的嗎?”
清教徒沒說什麼,但他深深看了凱撒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種明顯的不讚同,隨後,他便繼續邁動拐杖,走到下一處流水線去。
這一處流水線上麵徘徊的瓶子是一枚枚精致的綠色小瓶,看來是解毒劑的流水線——這流水線似乎剛啟動不久,那些原料還沒被完全磨碎。
所以白無一能很簡單看見:蛇、各種魚、一些銀白金屬光澤液體……以及最後一種、一種白色粉末的完整樣貌。
這次無論是克裡斯蒂安還是凱撒都沒有直接說什麼,他們隻是靜靜站在兩旁,似乎在等待白無一自行開口,或者僅僅隻是看完。
白無一知道一些毒物的結構可以作為解毒劑去使用……但,蛇是完整但乾癟的,魚是結構複雜到像是畸形的,在日常中液態的銀白金屬、最常見的、毋庸置疑是水銀一個,那白色的粉末是什麼?
“要是我們往蛋糕上放糖霜,有什麼要注意到問題嗎?”
索性他借助克裡斯蒂安之前的比喻,直接進行提問。
“當然是不要放錯,先生,我聽說龍國在霜這種東西上,除了糖霜,把另外一種劇毒的礦物也叫做霜,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不是嗎?”
毒的。
礦物的。
霜。
“砒……?”
“糖霜,先生,我們在討論糖霜。”
好吧。
確認了這又一重量級選手,白無一歎了一口氣,最後問了一句:
“哦,看來這裡的原料都相當之強力啊,那麼,裡麵有沒有不那麼強力的呢?”
“蛋糕原料當然要和諧統一,不然味道可就混雜了,”
克裡斯蒂安以一種帶著笑意的語調說出與之前凱撒有點矛盾的話語:
“據說,小亞細亞有一位米特裡達提王,他就要做一件愚蠢的事,他因為害怕部下給自己下毒,就在奶油裡加一小勺錯誤的糖霜,長年累月下來,竟真有了些偉力,在他生命垂危之際發揮了出來——他兵敗後企圖服毒自殺,終於被自己長年累月的鍛煉所防住,最終還是在敵人的刀下被了結了性命,可見這種鍛煉是不必提倡的,您認為呢?”
基督山伯爵似乎也有類似的記載,白無一之前讀過這本書,於是模模糊糊有那麼點印象。
無論如何,至少白無一知道這鬼東西絕對不是什麼應急解毒劑了,就算是把它當長久抗體的操作,也不過傷敵八百,自損一千……說不定比這還多呢,也不知道什麼人才會買這種奇物。
機器運作,將複雜的原料打為一團幽綠色的特體,滾入精致玻璃瓶中,克裡斯蒂安從這處流水線前走開了,現在還剩下一種藥物,而這次,他甚至沒有直接走到那流水線旁邊去。
“那邊我們就不過去了,”
他說:
“既然時間緊急,您也不願睡上一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