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點就行,半夜這邊危險……當然其他地方也可能危險,所以這個、哎,還是你自己看著辦吧。”
立刻領會了其中意思的白無一給出答複,隨後站了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你今天巡邏完了嗎?”
“……還沒。”
“那就差不多該走了,我這邊的蛋糕,抹茶那個可以當個手榴彈用……但是不方便攜帶,紅絲絨那個,貴族喜歡吃,你要是遇到他,要跟他搭關係的話,可以試試看。”
徹底將視線從那對話的紙張上挪開去,白無一幫古德裡安拉開門,為他送行:
“醫院那邊……那邊的領事人現在是……嘖,是一個很麻煩但是可能會幫你的人,那邊的信息是需要保密的,所以我也沒法給你說太多,緊急情況下還是可以去一去的,特彆是半夜如果受傷的話……記得直接找他們院長。海灣那邊你規則不讓去,我之後可能去一趟看一下信息吧,與之相對,你要是能去礦洞就幫我探一下信息,還有、中樞那邊你先儘量彆靠近,你知道那個誰在那邊吧?萬一被他逮到那可就太麻煩了,看看有沒有人知道他在哪,儘量繞著走就行。”
“好。”
白無一的這一番囑托已經稱得上囉嗦了。
但古德裡安隻是靜靜聽著,未流露出一絲不滿,直到最後白無一最後一句絮絮叨叨的話說完,才吐出一句簡單的好,隨後往外走去。
在完全離開書店之前,這名黑啤國的警官忽然頓住腳步,又轉過了身。
“……白先生。”
從那出奇適合他的單調麵具之後,依稀還有從前音色的沙啞沙啞,有些顫抖地嗡鳴起來。
“怎麼?”
“對不起。”
“……”
白無一將手靠在門框上,長長地沉默了一下。
隨即,他忽然發出一聲荒謬的笑。
“是誰該說對不起?你嗎?”
白無一看著那單調的麵具,指著他,指著他後麵的一切,幾乎是有些輕蔑地開口:
“又是該向誰說對不起?我嗎?”
“……”
“古德裡安,你……也許確實該吧,但該接受這一句的人,絕對不是我。”
白無一關上門,將低下頭,表情沉入麵具與繃帶下的那一人隔絕在門外,以勉強能聽清的聲量平靜說:
“所以,先把這道歉收回去吧,就當它沒發生過,活著吧,活著回去吧,然後……
跟該道歉的人道歉吧。”
你我都是。
……
有些時候會主動道歉的人,偏偏是其中不一定需要道歉的。
到底是因為這樣才不畏懼供述後的罪罰,還是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在其中做到不那麼需要道歉,仁者見仁……且亦隨情況不同而不同。
至少古德裡安還很精神,是好事。
他的到來象征著警察一方勢力已經向白無一敞開合作大門,而這一勢力,即便從規則中可以看出實際處處受製於人,亦是城市中最具武力與直接權勢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