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您選擇半夜來我店中購書,無論對您還是對我們來說都算得上一種麻煩。”
”阿嚏!阿嚏!阿嚏!
“我明白,您選擇這種偏僻到了極點的時間,應該是在躲避和關……和他人的交談,而我跟您一樣,是不喜歡和人交談的、比較內向的性格,所以我們兩個之前的相處模式您也是知道的,相對來說是比較和諧協調的。”
“阿嚏!阿嚏!”
白無一在這邊企圖進行耐心的勸說。
但他很快就發現這樣似乎是無用之功,畢竟這作家看起來打噴嚏打得昏天黑地,感覺連麵上那隻金色的眼球都快被打出來了。
他放下手,而這時,手腕恰到好處地傳來幾張……紙坨,呃,無規律物質重組還是太難繃了,白無一隻能先讓開位置,讓作家完全站起來,把書勉強放到櫃台上後,某種意義上“痛哭流涕”地張開手,搖搖晃晃地走著。
“紙……紙……”
“……抱歉,店裡似乎沒有餐巾紙這種東西,如果您需要的話可以去上麵的廁所洗個臉,還有……”
白無一的話還沒說完,作家就幾乎是仰著頭,一路小跑就上了二樓,於是他隻能看著那人滑稽的背影,儘可能調整音量喊了一聲:
“如果您想要避開那位,可以後天再來拜訪書店,那個時候應該是我在看店。”
“……”
作家跑了,身影消失得無影無蹤,也不知道他到底聽見了什麼沒有。
無論如何,枯燥的一天準備工作又開始了。
白無一小心翼翼地進行著打掃和書籍檢查……還好這些寄存著不知道什麼的書並不會自己亂跑,不然他算是一整天都彆想安生了。
首先,他把作家暫時放在櫃台上的書放回了原位。
接著,他把作家搬到一起的桌子分開,把上麵為了擋雨而被淋濕的部分擦拭乾淨,說來也奇怪,明明夜晚雨水是有毒的,但早上的雨水卻似乎沒有太大影響。
“嘩啦。”
然後,還要做一份額外的工作。
白無一撐開了一麵蕾絲桌布。
他把它套在一個桌子上,隨後小心翼翼地捋得一塊褶皺也不見,又去樓上,從睡得如死豬一樣的關寒腦袋下麵把枕頭偷了出來。
他又下了樓,思考一下後,把櫃台後的椅子帶靠背)拿了出來,跟圓桌旁原有的一件無靠背)交換了一下,把枕頭塞上去,隨後用另一塊桌布籠了上去,形成一個類似軟沙發的結構。
……這兩桌布都是關寒買的,其中有一件還罩過他臉,不知道是哪一個。
做完這一切工作後,滿身是水且還在不停打噴嚏的作家終於有些萎靡地從樓上跑下樓了,
“阿嚏!阿嚏!”
作家頭昏腦脹地走到櫃台前,發現書沒了以後渾身痙攣了一下,有些僵硬地用臉上豎瞳盯了白無一一眼。
“客人?怎麼了?”
“……阿嚏!阿嚏!”
很明顯,他想罵人。
但也很明顯,他罵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