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後纏繞著無數繃帶的高大身影一點點自人群後方走出,無言的威懾力哪怕隔著一層麵具,亦令人生畏。
機甲中的高層警察愣了愣,隨後馬上就回憶起了這人……是那個新加入警察的啞巴,的確是個非常能乾的新人,無論身手還是刑偵能力都強得無可匹敵,而且,誠如店主1號所說,非常公正,到了讓他覺得死腦筋的地步。
與其公正相對,其上司是個資曆很深且已與城市同流合汙的卑劣人物,為了向上攀登,最近在跟各種高層進行進行攀附,對醫院看法惡劣,而與最開始的書店老板曾經發生過衝突。
醫院滲透之事,就是其上司報告的。
對於繃帶警察這種人……他當然無法控製其做出什麼對貴族有利的判斷,但換句話說,他也壓根不可能被醫院控製或影響,而且由於對方出奇機敏,也很難被欺騙或者謀害,即便被一個人留在這裡,似乎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好吧。”
機甲中人放下心來,隨後一招手,讓其他警察跟隨其一起轉了向:
“巡查完以後,記得寫一篇報告,我就先帶人回警局了,各位……來日方長。”
踏、踏、踏。
又是一陣地震般恐怖的腳步聲,白無一冷著一張臉,和笑嘻嘻的關寒肩並肩站著,目送那烏泱泱的黑灰身影逐漸離去。
直到他們消失在眾人視線中,隨後……
“啪。”
“哎喲,你乾嘛。”
“剛剛沒毆打到,現在補一腳。”
白無一同學對關寒的皮鼓進行了踢擊。
舒服了,他散去了冷臉,隨後平靜地折返進店中,帶著不知道是因為不知道怎麼演戲所以全程陷入入機模式的古德裡安一起來到了書店中。
而剛剛還對醫生們嬉皮笑臉的關寒也伸了個懶腰,回到了店裡,剛剛一副幕後控製者姿態的醫生們跟在他身後,就像一群奇奇怪怪的傀儡一樣。
一群人烏泱泱圍著店裡的傑森醬進行著強勢圍觀。
“不過這家夥啥時候才能恢複啊?”
“複活時間和受創程度是有聯係的,他這個有點慘,但是30分鐘按理說也早該恢複了吧……嗯,不大清楚。”
“……?……”
三個選手兩嘴兩舌地談論之際,那本來稀糊在地上的一灘肉泥忽然蠕動起來,隨後,一陣陰冷的潮濕氣息彌漫在書店中,腐臭的沼澤泥味充斥著所有人鼻腔。
“啊,開始了。”
關寒做出一個捂鼻子的動作,說。
而就在他話語落下的幾乎同瞬間,原本木製的、平滑的書店地板一下凹陷了下去,將那些爛肉沉下後,先是顯現出一種軟泥般的肮臟質感,下一秒,無數渾濁冰冷的泥水忽然從那凹陷中湧出,帶著一股滲人的寒意,一點點侵蝕著還完好的地板。
圍觀的眾人隨著那泥水的腐蝕一點點往後退著,直到那淺淺的水窪逐漸變為了一個小湖……然後,一隻戴著手套的粗壯手臂忽然自那湖水中伸出,宛如野獸般將五指深深紮入了泥沼內……隨後是一把染著汙泥的軍刀。
“哼……哈哈哈……真是,無聊。”
那軍刀也黏著一條手臂,兩條手臂像被鋼絲操作的傀儡般一次次抬起又落下,在地上留下兩道獠牙汙穢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