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開七槍!
射出的子彈精確貫穿……不,是將推銷員名片麵罩下那顆早已壞掉的大腦擊碎成了一可悲的漿糊,而這漿糊延照物理規則,以難以扭轉的慣性直接砸到了白無一桌前……一隻幸運保持了完好的眼珠窩在碎裂不堪的頭骨中,依然死死瞪視著白無一。
真是糟心的景象……白無一與那眼珠對視了片刻,隨即將這屍骸用槍管輕輕撇到一邊,這玩意兒大概需要先送到醫院,不然,他怕是把它做成紅絲絨來報一下剛剛被襲擊的仇了。
不過這家夥剛剛亂七八糟的話跟通緝令上被汙染的文字高度一致,所以那些汙染大概就是推銷員口中“它”所說的話吧。
總之讓警察們處理了屍骸,接下來白無一又麵臨了許多次類似的狀況……果體主義者們大抵都是如此,先是裝作文質彬彬,隨後突然在某個瞬間開始激烈的進攻,但他們統一隻使用冷兵器,這方便了白無一的處決。
在一次又一次無用的詢問徹底消磨掉白無一的耐心之前,他終於“接待”到了一位不那麼激動的客人。
“……你…:”
那是一名戴著笑臉麵具的人。
一如既往,他穿著也頗為體麵,看起來像是什麼高檔場所的工作人員……按照已知區域進行合理推測,該人員歸屬為拍賣場的可能性為大。
“……我知道你為什麼帶我來這。”
當然,這種猜測其實沒太大必要,關寒的調查報告上已經清晰寫了,這是一名拍賣場的服務人員,不是拍賣師,僅僅隻是服務人員,負責為進入拍賣場的客人們進行端茶送水的服務……以及,也許一些他並未寫在紙上的服務。
他被發現是由於身上一道極為慘烈的傷口,幾乎貫穿了其的整個胸腔,向著小腹部位延展,而經過詢問,他也承認了這道傷口來自於一個月前,那場由果體主義者引發的暴亂。
“是的,我想你們都很清楚,”
白無一幾乎是沒有情緒地開口說著,用從屍體上撿來到手帕擦了擦自己身上沾到的血:
“我希望您不要太介意你前輩留下的痕跡,以及,如果您要和他們一樣開始襲擊,請一點點走過來好嗎?掉下來的肉醬容易濺得到處都是,實在是不大好打掃。”
坦白說,他這樣的形象,對於交流和詢問,大多並非正麵作用。
但無所謂了。
一旁放了幾個新木桶,裡麵則是之前被帶到這裡的果體主義者……們,無一幸免,無一例外。
同樣的,白無一也可以非常自信地說:他從未主動開第一槍。
這些家夥已經完全沒法溝通了。
隨著審問的進程,白無一幾乎是完全放棄了自己對靠語言審問出來點什麼的奢望,取而代之——他可還記得克裡斯蒂安的承諾。
醫院那邊可以對物體進行醫學分析,這麼多樣本,他不相信他們榨不出一點線索。
“……你真可怕。”
“哦?”
這話倒是讓白無一感到有些驚奇了。
還是第一次,有一名果體主義者對白無一表達了類似恐懼的正常情緒。
一群瘋子裡居然冒出個正常人實在是令人感動,難道是因為他是一個月前才被影響的,被汙染的程度還不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