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的手停了下來,她看著自己厚重的衣物,沉默著盯了許久,才把手放了下來。
她撩起了袖子,脫下了手套,又將風衣打開成兩半……從那一點點暴露出來的白皙肌膚看來,她身上至少是沒有如果體主義者們一般猙獰到完全不能隱藏的傷口的。
“沒有。”
歌手說:
“我的身體……說傷口的話,也有,但是都是小傷,我想那些磕磕碰碰導致的傷口應該不屬於你們要找的東西。”
“是的,然後……”
白無一回憶了一下檢查的流程,隨後搖了搖頭。
雅各布現在不在,白無一暫時沒法做嗅覺實驗。
不過要是那位狗頭人現在在這裡的話,想想看這大街上開始嗅覺檢測的樣子……有一說一有點變態,不在對視覺意義上來說或許反而是一件好事吧。
“你來酒吧是為了什麼?”
“主要是因為被叫到了這裡告白,然後則是為了給這朵花找個好去處……最其次,則是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不能告訴你。”
“向你告白的人是個什麼人?你還能把他叫出來嗎?”
“我不確定,因為我不認識那個人,他看起來應該是高級區的居民,畢竟植物在這座城市彌足珍貴,況且是無害的植物,他的外貌看起來很體麵也很……傲慢,似乎是完全以自己為中心思考問題的那種人,我認為我無法邀請對方為我的話做驗證,畢竟在我拒絕對方後,他便已經離開這裡了。”
說到這,歌手有些沉默,她低下頭,認認真真地看著自己手掌中握著的小白花——儘管她已經非常精心地儘可能去保護它了,但手套上粗糙的皮革還是讓這小小的東西變得有些皺巴巴的,像用完的紙巾團,而缺乏穩定泥土的滋養也令它萎靡,以至於白無一懷疑這花到現在怕是早已沒有任何搶救價值了。
“你是否曾出現過幻覺?比如,似乎看到一道有著自己外貌的皮囊?”
“不。”
“你很好奇所有一切事物背後的規律嗎?”
“好奇。”
“很好……”
接下來的詢問也便這樣平靜地進行了下去。
白無一一一記下了這女性的回答。
平心而論,她的回答和其他人相比顯得相當之溫和且清晰,並且迄今為止並沒有顯出任何與果體主義者強綁定的特征,特彆是那幾乎簡短的用詞。
她很異常,但可能不是果體主義者那種類型的異常?白無一一邊這樣思索著,一邊結束了問話:
“我知道了,順便一問,你還要繼續跟著我多久?已經快要到選舉的時候了吧。”
“我很快就不會跟著了。”
女人搖搖頭,隨後,將那朵白色的花又一次放到了白無一手中。
昏黃天光下,那朵小小的白花貼在她毛躁的手套上,被晚風吹拂著,一起一伏地磨蹭著她的指梢,她頭上那微垂的眸子望向那花所在的地方,顯得格外關注。
“最多不過晚上,而晚上也快靠近了,我本來想看看你們到底打算做些什麼,不過總體來說,你們也沒做什麼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