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明麵上的不對勁的話,這一份規則恐怕是白無一看見的,最令人不安的一份了,哪怕是警察守則,似乎也沒有如此多明確的威脅。
但即便如此,這份肮臟的守則依然堅稱著:
【大海滋養了萬物,海中總有最蓬勃的生命,當絕望時,便前往海洋吧。
它總給予一線生機。
即便高塔已為之傾倒,
即便秩序實際早已垮塌。
在這茫茫的迷霧之中,
我們依然是唯一的城市之光。】
“你最開始沒有認出我的身份,”
白無一反複掃視了一番這規則後,提出了第一個疑問:
“為什麼會發現我是選手並且來救我呢?恕我直言,混亂和搶劫在這邊應該不少發生。”
“我聽到那些人的對話,他們說發現了一名醫生。”
“……那麼,你應該更加遠離才是。”
儘管由於克裡斯蒂安的存在,城市中的醫院現在似乎成了選手們的盟友,但從客觀來說,這地方的風評在城市之中相當之差……且這種糟糕風評絕對稱不上無的放矢。
尤其是海灣和酒吧這樣的地方,這些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家夥,與其說是醫生,不如說是一群偽裝在白衣天使假麵下的毒蛇,掠奪屍體已經是他們最小的一種罪責,哪怕沒有規則明令禁止,隻要去過木台,看到過這群貪得無厭的禿鷲對海民們做過的事,任何海民都應該會對他們避之不及……或者。
恨不得與其同歸於儘。
“之前有海民從外麵帶回來了一些報紙,上麵有刊登醫院收容新市民的信息。”
馬魯克撓撓頭說:
“我覺得那地方八成會有選手……之前木台法庭選舉的時候,醫院的反應也很積極,我一直都想找那邊去看看……但是又不敢。”
“這一次怎麼敢了呢?”
“木台那邊之前海民那麼多,我直接跟醫院聯係怕不是被當成同夥直接打死,而且這邊之前也不是沒有醫生,那些醫生可一點沒有個選手像,甚至沒有個人像。”
說到這,馬魯克的語調變了一下,明顯心有餘悸:
“那些東西……他們才不會像你這麼明顯呢,他們一個個都看起來簡直像什麼機器一樣,沒有一點生氣,而且總是悄無聲息地跟蹤或者埋伏彆人,跟隻嗡嗡的蒼蠅一樣說著些亂七八糟的話,我之前就被尾隨過,要不是我的異能差點直接被他們弄死……那時候我差點斷了找醫院的念想了,但是,再不跟外界聯係我們是真的撐不住了。”
“是因為哪方麵?”
白無一又把視線放在那塊木板上,端詳著說:
“是沒錢了?還是受傷了?還是危險?或者其他什麼因素?”
“全部!”
馬魯克咬著牙喊了一句,像是要把心中一直以來的擔驚受怕和痛苦發泄出來一樣,從喉嚨中滾動除的聲音無比顫抖:
“白天海民自己互相搶、那些醫生時不時還躲在霧裡麵……晚上踏馬的這裡還有滿地滿海的怪物!一個個都尖牙利嘴,口水都跟硫酸一樣!就這樣,我們還必須留在這裡,靠這片跟下水道一樣惡心的海賺那一點錢,而這錢交了那稅以後就完全沒有了……天天踏馬活著都困難,更彆說探索副本……再過幾天,怕不是我們都直接成怪物了!”
“怪物……”
隨著馬魯克的話語,副本關於所謂荒野與城市的主題,便幾乎不可能了。
不過依然可能是工業汙水導致的海洋汙染……或者反向來看的話,有沒有可能是海上的什麼不可名狀之物汙染了城市呢?白無一一邊思考著這些問題,一邊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小錢袋——裡麵隻有100金幣,稱不上多,但也許能寬慰一下馬魯克現在窘迫的處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