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就因為缺錢已經到處開始借錢過了,變成這樣也是時間問題罷了。”
白無一有些淡淡地說著,把似乎不太舒服地翻轉著觸手,捂住了自己臉部的老人擺到了陽台上,那支由果體主義者中歌手贈送給他的花朵邊。
關寒跟著他一起來到陽台,他已經把書店內部的殘局收拾完,懶洋洋伸了個懶腰,說出的話卻是頗為理智而冷酷:
“按照規則,你應該在看到她的第一時間把她殺了,而不是把一隻怪物抱到書店裡麵來。”
“我們之前已經問過,還有人類部分的怪物是有理性、也有救治的,要是我開圖的話,你才是我見到的第一個被感染的家夥。”
“那你那時候確實對我哈過氣不是嗎?”
關寒有些戲謔地說著,臉上的棋子麵具歪斜著,透出一種冷冽的視線:
“她隻是個npc,風險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她的程度也比我高太多了。”
“我知道。”
白無一並沒有反駁他的話,因為他知道棋手的提議非常正確。
他隻是……已經厭煩了悲劇的犧牲了。
“一隻章魚是沒法攻破我們的防線的,我們這店裡本來就有一隻怪物,把她保下來,說不定她和那隻怪物廝殺,我們反而可以得利,”
出於對棋手的了解,白無一以一種充滿功利性的論調勸說著:
“這一點,是你進來那個晚上驗證的,那隻章魚和那麼多蝸牛確實沒怎麼你不是嗎?而至於她還有理性這一點,我提出這些證據:
1.我剛剛把她帶進店裡的時候,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應,如果有反抗或者不軌行為,她現在已經被我攻擊了。
2.之前夜裡,你進入時,那些徹底的怪物全員都並沒有麵具,而我跟隨古德裡安進入小巷時,遭遇了還有麵具的怪物的襲擊。它已經幾乎完全變成蝸牛,但還保有半張麵具,而此人還可以說話,並且死後其同伴表現出了如對常人般悲哀的情緒,因此我認為當尚且保有麵具時,感染者便尚有救藥。”
“她會說話嗎?”
關寒對他的論據不知可否,隻是靠到那鐵盆上,以一種冰冷目光審視著其中之物,緩聲詢問:
“老人家,你會嗎?”
“……”
“你當然不會,你要是會,剛剛聽到我們兩個把你當菜一樣議論,早就提出來反駁了。”
幾近冷嘲熱諷地吐出這麼一句後,關寒緩緩轉過身,指向白無一。
“救了她,有什麼好處嗎?”
極端理智的棋手拋出下一個論點:
“這一個問題就能對完你所有借口了,救了她以後我們得到的不會比殺了她更多更安全,所以其他所有考慮都是沒有必要的。”
“……一隻活體怪物,也許可以作為武器、也許可以作為道具、也許,”
白無一收了一下手指,隨後平靜把話說了出去:
“也許隻是作為一種實驗原料甚至藥材,她的攻擊性比較小,比起其他怪物,是個更好控製的小白鼠。”
“但是按照你說的,她攻擊性小很可能隻是因為她還沒完全變異,”
關寒一點點走到白無一麵前,冰冷看著他,逼問:
“要是她完全變異了,你能下手……”
棋手的話頓住了。
這次不是為了刻意引人深思,而是白無一一點點將自己麵上的白紙彆到一邊,露出一雙和他一樣……甚至比他還要冰冷平靜的黑眼睛。
“你知道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