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聞薑實在忍不住了,微微欠身,“王爺,有事還請吩咐。”
毅王笑著抿了口茶,“沒事不能來看看你嗎?”
沈聞薑也笑了笑,“王爺事忙,怕是沒那個閒工夫的。如果是因為花晴,要責罰屬下,屬下受著便是。”
“在這裡,你是主子,她是奴才。奴才做錯了事,做主子的自然該罰。”毅王不甚在意地說道,又低頭喝了口茶,“我已經讓她回登州了。”
沈聞薑頓了頓,道“其實,花晴是個能乾的,王爺何不讓她留在您身邊?”
毅王攤攤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正因為她很能乾,所以才留給你的呀。過幾天本王就回去了,怎能放心你一個人在這邊孤軍奮戰?”
沈聞薑……
是特意留著她來監視我的吧。
就知道沒這麼容易甩開她。
“還是王爺想得周到。”沈聞薑勉強笑道,又試探著問“那明天的比賽,王爺有把握贏嗎?”
“嗬,你終於想起關心本王了……瞧你這些天,不是為那個乾國世子叫得歡嘛。”
沈聞薑麵不改色道“王爺說過,在其位謀其事。紅槿現在的身份是乾國刺史之女,自然要為乾國加油,想來王爺也能理解的。”
與此同時,才剛走到海蜃苑門口的紀南城卻被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朔風衛喊住,並附耳跟他說了一句話。
紀南城頓時怔住,滿臉的不可置信。
毅王以前在這苑裡住過,他是知道的。
後來經不住平國使臣的勸,還是搬回了平國驛館。
他這麼晚來找沈姑娘?
他跟沈姑娘這麼熟的嗎?
有些事不刻意去想還不覺得,一旦靜下心來想了,好多曾經忽略的事便顯得不合情理了。
比如,在船上,毅王曾慕名前去拜訪過她;又比如,在銀月島上,毅王曾莫名找她麻煩,試圖阻止她跟自己進山。
現在想想,以毅王穩重的性子,絕不會乾那般輕率的事。
什麼慕名而來,什麼為美色所迷,那都是幌子。
可是,他還是想不通,沈姑娘也才來朔風島不久,是怎麼跟毅王扯上關係的?
夜色裡,一切都朦朦朧朧。
有輕微的腳步聲從裡麵傳來,紀南城下意識地閃身躲到暗處,屏息凝氣,手用力地握成拳。
出來的是雁秋,在門口張望了一會,接著認命般地歎了口氣,隨後匆匆往食美樓的方向走了。
大半夜的,姑娘忽然想吃小龍蝦了,要她去買。
食美樓雖然通宵營業,但在海蜃苑外當值的婢女早下值了,她隻得自己去買。
紀南城倏然鬆了口氣。
剛才他真怕走出來的是毅王。
那,要不要進去?
原本他來是有事跟她說的,可現在……
正暗自躊躇,那邊忽然過來一隊朔風衛,領頭的正是吳小隊長,見到他微微有些驚訝,忙上前行禮。
紀南城嗯了聲,猶豫片刻,道“不知吳隊長是否方便……”
話未說完,目光往海蜃苑看去。
吳小隊長登時明了他意思,當即毫不猶豫應下,“方便方便,小的這就進去,若是沈姑娘沒有睡下,就說世子您來了。”
紀南城點點頭,想了想,又咬咬牙,“要是沈姑娘沒睡,正在見客什麼的,那就算了,我明兒再來也是一樣。”
說這話時,他隻覺心裡堵得厲害,難受極了。
吳小隊長回頭與同伴交待幾句便進去了,不多久又匆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嬌小人影。
“誒,來了怎麼不進去?”嬌小人影站在他麵前,巧笑倩兮地招呼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