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不是他的心裡話。
他是看不慣這小子對沈姑娘動手動腳,都快要議親的年紀了,還成天咋咋乎乎的,怎麼就不多跟廷瑞學學呢。
廷瑞嘛,什麼都好,就是太好了,這才讓他不爽,非常不爽。
此次派他去幽州,沒個大半年怕是回不來的。
太子很為自己的英明點讚。
這些,沈聞薑並不知道。
她隻以為,世子不願見她,所以才找了借口提前走了。
成功地支走四皇子,太子這才踱步到她跟前,“聽說沈姑娘之前一直住在鄉下,跟孤說說,鄉下都是什麼樣的?好玩嗎?”
他這純粹是沒話找話說。
沈聞薑心裡翻了個白眼,麵上卻笑容滿滿,“鄉下嘛,日子簡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的嘛,也是簡單的粗茶淡飯,沒什麼好玩的。”
“那沈姑娘你的馬球又是誰教的?”
“說出來殿下可能不信,民女是自己隨意練的。”
“自己練的?”
“是啊,那時民女在鄉下,有時會隨大人們上山,打打獵什麼的,後來來了登州,才學的騎馬…”說到這她故意頓了一下,露出羞赧的表情,“不瞞殿下…殿下應該聽說了,民女在登州,咳咳…”
沈聞薑適時地欲言又止,又適時地臉紅一下下。
太子登時被她的演技折服,“那你也很厲害啊。若你喜歡,等回了京,孤便替你安排一場馬球賽,讓你打得過癮,如何?”
“好啊。”沈聞薑很乾脆地應下。
這個太子,拉攏人的手段也就那些,委實沒什麼新意。
托四皇子的福,沈玉也上了這艘船,眼見她的死對頭與假想敵聊得正歡,暗裡差點咬碎了銀牙。
既然已知最後的贏家,她又何必非要計較這失敗者的一時得意?
哼!沈聞薑啊沈聞薑,咱們走著瞧!
看她走過來,沈聞薑眯眼對她笑了笑,“阿玉姑娘,這就歇好了?”
太子不太高興地瞥了她一眼,心想這丫頭也恁沒眼色了,沒瞧見孤在這嘛,還敢上前來打攪?
跟老四一樣,上不得台麵。
沈玉也是人精兒,當時便從太子的眼神裡讀懂了他對自己的鄙夷,不由狠狠告誡自己,我忍,然後若無其事、麵帶笑容地上前行禮。
太子不待見她,也就略一頷首,算是受了她的禮。
沈玉正準備再奉承幾句,忽然一陣異香撲鼻,嗆得她登時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呼吸都變得困難,忙下意識地捂住口鼻,轉身快速後退。
太子臉色頓變,瞪眼怒視著她。
沈玉臉憋得通紅,張嘴想要解釋,不想又打了個噴嚏,頓時鼻涕眼淚齊流……
沈聞薑難得看到一場好戲,差點笑出聲來。
太子臉色越發難看,沒好氣道:“丟人現眼,還不快退下?”
沈玉又羞又氣,捂著臉頭也不回地跑了。
“殿下勿惱,彆跟她一個丫頭置氣。”沈聞薑道。
太子哼了聲,“要不看她是廷瑞帶來的人,孤今天豈會輕饒了她?”
沈聞薑便也順著他的話道:“是啊,聽世子說,阿玉姑娘的父親,是為了替侯爺擋箭才死的。也因為此,世子待她,總是比旁人多幾分情份的。”
“所以她就敢動那樣的心思?”
“殿下指的是——”
“孤又不是傻子,怎會看不出來,她處處撩拔老四,不就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嘛。”
太子一口悶氣,終於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