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皺眉,神情有些不悅,“怎麼不留個活口?”
紀南城道:“當時情況緊急,那刺客嘴裡喊出了殿下的身份,花落急於堵住她的嘴,一不小心失手殺了她。花落自己也嚇壞了,要不,傳她過來問問?”
“不用了。”太子煩燥地擺擺手,又看向紀南城,“幸好,有你在。”
“殿下放心,隻要臣在,定不會讓人傷了殿下。”
沈聞薑便在這時進了門,“殿下,實在對不住,本來可以留個活口,問出她的幕後主使的,可惜,讓花落這丫頭失手殺死了。”
聞言,紀南城訝然地看了她一眼。
剛才,兩人根本沒有機會統一口徑,卻不想說了同樣的話。
紀柳是紀家的人,自然會以少爺的話為準。
有紀世子在,那兩名太子親衛也不會隨意改露口風,況且事情原本就是這樣的。
許是經曆得多了,太子已經不像以前那般慌張,打了個嗬欠道:“善後的事,你們看著辦吧,我好困,要去睡了。”
說完就真的進了內室。
外麵紀南城又囑咐了紀柳幾句,才跟著沈聞薑一道離開。
回到自己房間,摒退了花落,沈聞薑坦白說出了刺客的身份。
“我也沒想到,花晴會乾這樣的事。”沈聞薑歎道,隨即又苦笑,看著紀南城,“世子,如果你要懷疑我,我也沒辦法。總之,這件事絕非我的主意。”
紀南城也定定地看著她,“我知道,不會是你。但你的父親,恐怕脫不了乾係。”
事實上由始至終,他懷疑的始終是沈祿。
這一點,從他們初次見麵,沈聞薑就已經明白。
說白了,世子之所以沒有懷疑到自己身上,便是因為有沈祿那個背鍋俠。
不管是花晴做的,還是她自己做的那些事,都可以歸咎在沈祿頭上,且合情合理。
斟酌了片刻,沈聞薑道:“其實,她們也並不完全聽從我父親的命令。”
“那還有誰?”紀南城問。
沈聞薑抬頭,看著紀南城,“世子應該知道他們的來曆。”
“嗯,他們是浣花閣的人。”紀南城點點頭,這個他很早就知道了。
“花落也是。”沈聞薑補充道:“但花落跟他們不一樣。”
紀南城又點點頭。花落若跟他們一樣,肯定也被趕走了。
“但有一件事,世子恐怕不知道。”沈聞薑咬著唇,痛苦地閉了閉眼。
紀南城心裡一緊,忙道:“你說。”
“事實上,那次楓子林墜馬,我不但摔斷了腿,還摔壞了腦子……醒來已沒了大部分自己的記憶,卻莫明多了些,彆人的。”
此話一出,紀南城滿臉的震驚。
他呆呆地看著麵前的少女,足足有一刻鐘,腦子裡一片空白。
沈聞薑心裡一陣歎息。
若不是今晚花晴死得突然,她並不打算告訴世子這些事的。
花落回來便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當時情形下,的確隻能殺了她。
不然留了她活口,等她見到太子或世子任何一個,吐露出自己真實的身份,那便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說到底,花落是為了救自己,才殺了花晴滅口。
直到現在,她還沒緩過來。
事已至此,她必須說些什麼,才能讓世子釋疑。
欺騙一個人,尤其是自己深愛的人,實在是件痛苦至極的事。
世子,對不起,我不得不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