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莫非有了些什麼體悟?”袁守城目光期冀說道。
此刻,李羨神魂深處,計蒙無語地看向頭頂那光芒大粲的晶瑩靈體,一絲淡不可察的紫氣撫育著,在無儘靈光中縈繞,她心思複雜,喃喃說道“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這是……立道?”
紫氣東來三萬裡,函關出度五千年。
立道,妖族二帝做過,計蒙自不陌生。
其實,這也叫定一個目標,或者叫發大宏願。
比如西方二聖發大宏願要興盛西方,三清聖人立闡截二教,都是如此。
但宏願不能亂發,一來內心堅信,二來也要真的去踐行。
換句話就是少年立誌,比如為中華崛起而讀書、敢叫日月換新天。
李羨倒不覺得什麼異常,悠然收回神思,靜靜望著袁守誠,點了點頭,笑道“也沒什麼大的感悟,或許是思路廣一些吧。”
元神境界的障關,他的確已經知道怎麼破了。
袁守誠聞言,也沒再說什麼,隻是麵有思索。
二人用罷餐飯,在召公幼子姬彭的陪同下,緩步出了召公府。
召公幼子姬彭,果然備了一架馬車,聽候在玉階之下。
“隻是隨意走走,不必這麼興師動眾。”李羨道。
姬彭笑了笑,也沒堅持,擺了擺手,揮退了禦者,朗聲道“二位先生要去何處,我來作向導,當然兩位先生覺得不便宜,我在後麵跟著就是。”
李羨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和袁守誠一同向前方走去。
此刻,宮牆之內,大殿巍巍,捉刀而立的侍衛,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神情警惕地逡巡著四周。
殿中,石階幽如玄水,著錦服的百官,手持玉笏,按著品級肅穆而立,宮燈燭火搖曳不定,將每一個官吏的神情,映照得明晦不定。
有三公、太宰、六卿、五官等眾,到如今三公漸成榮銜,太宰是姬周宗伯,具體主持國政的宰執卻是卿士。
一個氣度沉凝,身穿冕服的中年王者,端坐於鑾台之上,目光冷冷地看著下方躬身相請的老者,冷笑道“還真是奇了,而今府庫匱乏,處處伸手,孤不用榮夷卿之策,難道你們出財貨嗎?”
“大王,財貨之事,宜緩不宜急,而今搜刮這般酷烈,以致民怨沸騰,老臣恐以社稷有傾覆之憂。”召公姬虎麵帶苦色,拱手相請道。
周天子姬胡厲聲道“孤已派了衛巫監刺,何人敢作亂?”
其時,帷幔輕動,一個渾身罩在黑袍中的女子,從梁柱後轉出,拱手道“大王放心,臣親手調教的衛巫,都已開了耳竅,國人若有怨懟之言,縱然隔著百步,也可察知。”
“可聽到了?”周天子姬胡,沉聲道“我姬周社稷穩如磐石!”
召公憂心忡忡道“正因如此,老臣才心驚膽戰,民眾心中有怒,又不得發,一旦……就不可收拾了。”
“荒謬!”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青袍的中年官員,躍出眾來,正是卿士榮夷公,其人手持玉笏,森厲道“大王,召公頻頻出不祥之言,居心叵測,臣請治其妄言之罪!”
此言一出,殿中噤若寒蟬。
周天子姬胡麵色陰沉,看向召公,一言不發,似醞雷霆之怒。
“大王,召公畢竟也是一片苦心,還請寬恕。”這時,一個華服老者顫顫巍巍走出,拱手道,正是此代周公姬鼻,在其死後,諡號為定。
“哼,苦心?”周天子姬胡沉聲道“身為姬周宗親,卻不能為孤分憂,老邁昏聵如此,孤也不重懲於他,交卸職司,回府閉門思過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