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塗轟作品集!
堤街
沙道觀堤街約819戶、1856人。
2006年11月4日,堤街彭明慧老人過後,她的喪事同她老伴黃運吉老師幾年前一樣,請了樂隊、歌手和相聲、小品演員前來渲染氣氛。四中老師紛紛上門表示哀悼。花圈堆泛起錦濤,鞭紙屑填滿徑土。門口一下子停了幾十輛氣派豪華的小車子,喪日一直到6日……。西麵不遠是堤街91號換甲寺。
2007年6月2日,堤街開始有騎車叫賣西瓜的。10日,初中張校長的老父於廁中離世後,請了米積台樂隊來表演。臨時搭建的棚子下儘是來客,張老師還叫在圍觀人群中的紅而過去玩——畢竟以前在初中三年級,師生一場,班上六十幾位同學呢!他弟弟當然也在場。惜曾天涯失意人,此處相會瘦如柴。紅而向張表示哀悼,依呆在人群中。演出近尾聲,一女歌手一次次給客們磕頭作揖,趁機討到了不少的外塊。11日早8點送葬開始……。
2007年6月23日晚8點前,紅而在勝利街往東溜達,快到衛生院時,偶然聽見老賀對相向而來的老蘭、老韓言,衛生院前院長在幾年前就因病去世。
紅而堤街曾有過最要好的朋友,從在小學相遇認識,初中高中關係亦很密切,下學後好多年交情依然如故,他曾說過“少林寺百看不厭”,他借給紅而的那本哲學書曾是那樣給他以深邃的思想啟迪。後來沙鎮平垸行洪、堤街移民搬遷,他隨父母搬走後杳無音信。想來一陣寒心,噓唏不已!唯有堤街這條不老的長路象故人一樣繼續伴著紅而走下去……。
街上的居民有時要下河洗衣必經過堤街。搞鍛煉的、放風箏的、垂釣的、河邊賞景的、摘野菜的、撿柴的、許願的也會從堤街轉過去。除了堤田,不少居民在防洪牆邊搞起了竹籬田、白泡沫大盒土田等。不少住戶堂前屋後儘力而為的綠化建設使得堤街讓人刮目相看。
9月14日鞭炮鑼鼓,城建所員工任紅之母孟凡玉離世後,親朋好友們戴孝布舉花圈送葬,泣不成聲的出殯隊伍經自力巷、前生資一門市部上堤街向東而去……。幾天前,城建的老所長李大順也過了。專修樓頂漏水的車子再次駛過勝利街,用大功率喊話器沿街招攬著生意。
堤街有種水鬆的,此喬木彆稱水杉,柏科,這種樹河岸下多得很。後麵有楠木。堤街原汁醬園往東有劉記石碑、宋氏碑業。苕藤子上的葉子有些和西港河邊三角楓的葉子十分形似。廖姨媽門口的構樹,彆名穀漿樹,已長成參天大樹——比人的腰還粗,鎮上可能再也沒有主乾比它粗的樹了;濃蔭蔽日,有三棟三層單間樓房之大。下麵是趙吉森、高啟英的樓屋和河邊田。昔日的好娃友,也會有在後頭被老大媽一起說他看著看著老了的時候……。旁邊老財政大樓底下的一層麵積大,連豐的陳雲八萬塊買下不算便宜。寬路下坡西側有蓊蓊鬱鬱的麻楝(假鐵欏)林子。東南近處有水杉,彆稱梳子杉,杉科水杉屬,有彆於水鬆。水杉泡桐交相連,陰翳蔽日。麻楝竟比水杉泡桐還多、還高!天主堂門口栽有圓柏,常綠喬木,彆稱檜、柏樹、紅柏、柏木。再往東是前購銷站商場今勝利街161號、163號、165號、167號門麵之屋後。北橋頭西側的為翠柏。多年前從民道街東搬到振興路東的小學院牆西側成排的水杉樹的儘頭則有羅漢鬆。
大橋路288號沙道觀水文站大門往南,或從彩藝門業53號對麵的堤街52號大排檔西側的小彎路步行過樸樹、冬青樹(女貞),再到堤街住戶521旁的水杉樹邊往南,或從堤街525、524、523、522經堤街521往南,均可以下窄長的台階到河裡淘米、洗菜、洗衣或遊玩,也可以在此觀賞四圍迷人的景觀……。水文站近處的堤街和勞動巷、興建路東段一樣也被水廠劃為下街。525號樓屋前有一棵好大的香椿,彆稱香椿鈴。過522屋,小路北有一棵鐵刀木,彆稱泰國山扁豆。紅椿,彆名紅楝子,香鈴子。
2009年8月16日,堤街路開始推土,為修建水泥硬化路作準備。這年,紅而姨婆婆在堤街家中額腦殼骨頭打破了,因禍得福,塊塊子瘀血都打出來了;老焉給她抹紅黴素膏子後,又給她包紮好。
09年10月2日的前兩天,前購銷站生一門市部門口的斜坡被李傳華帶的一班瓦匠師傅們修好,堤街多了一處大亮點,人逢喜事精神爽!
2010年11月5日,李母吃飯時說堤街磨糍漿的老嫗王某患腰椎間盤突出腰疼住院用了幾萬塊,沒有及時看……。後來王嫗離世,社區廖書記、王主任沿勝利街過來到她家送花圈。王有一個女兒。這月20日,張校長進50歲,這天沙鎮賓館鞭聲大作,小車排成龍,中午賓館宴席……。
2011年7月23日晚,堤街徐昌紅隔壁高中女胡老師老母李啟鳳在後門防洪牆外一電線柱子旁搭梯子弄絲瓜藤子時,不慎墜地身亡。她們屋後右側有一蔸劍麻、一窩芭蕉樹,紅而下田經此,時時駐足觀賞,興味大起!24日,胡家來了不少外地親友,成群結隊的,買紙買鞭,很是熱鬨。紅而挑水又經老方對門老傅門口,聽傅講,她的駝子老伴今年正月就過了,怪不得這長時間都未看見人了。李啟鳳和李母的名字是一樣的,其實這鎮上還有第三個叫此名字的。那麼大年紀了,還經常到白楊林子裡撿柴,一撿一大抱。母過喪事歸兒子負擔,辦得很節儉,就隻24日下午辦了一次宴席,就拖走火化了……。
2011年底,河皋之北的堤街上,時不時見大卡車滿載著沙堆疾馳而過,車廂三、四尺長,有紅的、綠的、蘭的和灰的,水泥新路上從車廂下漏下的沙子都堆成淺堆或大堆,讓人看了可惜。李母曾叫兒子撮了幾擔挑回家,很大氣,堤街家巴二戶踴躍幫忙撮。因後院雞籠裡每逢清潔後表麵得撒一層薄沙,另雞子打灰包也得有沙。紅而後才探訪到沙子是馱到米積台窯場做磚去的;以前,觀社也曾有一家窯場,早就拆了。堤街上時不時也見車廂或綠或蘭的大卡車滿載著棉殼或搗碎的棉杆從傅老門口經過,運往紙廠河;車上的碎棉殼棉杆可作黃板子或夾板。
2011年11月4日早,紅而在堤街新水泥路上撮沙,都是幾輛大型機動運沙車從沙場運來撒在路麵上的,堤街居民門口到處都是,居民們熱心快腸,幫紅而撮了兩擔,回家灑在雞籠裡或備雞子打滾包。時社區有兩人在堤街搞六十歲以下買保摸底登記。
2011年12月12日晚,紅而夢自己與焉哪彪被一大群伢子追趕,不間歇的飛快奔跑撤離,經原沙鎮小學教舍後那條僻靜的土路,再穿過堤下有數條鄉間小路中的一條,停在了李帶刀的門口,與性急的磊在接下去跑哪條路上發生了爭議……。後老焉叫紅而莫慌,他們不敢擺開架勢過來……。次日晚,夢稱霸一方的王老五和王義在打劫,知道其中的紅而以前在分店罹難而放過他,紅而後與王義感情漸洽,終於成了知交。
2011年12月18日,姨婆婆堤街北鄰居章老滿90歲,搭了水管棚子,人煙頓稠,鞭響銃鳴大鬨一場後結束。次年元月10日,李母聽其老伴說章老已去世三四天。
2012年1月24日晚上,紅而患惡心、拉稀去堤街廁所解手,經操媽門口,偶見不明飛行物在正上方遊動,急推門叫出操媽,操才告訴紅而那是"氣球燈"。遊了一陣,熄滅不再亮了,沒得電池了。幾天前她斜對門方老的孫姑娘就買了一個,商店裡有賣的。有時夜空上放幾個,樓上、後院不時也能看到這玩意兒。後操媽不幸病故。其對門高大的梧桐樹,高過堤上的電線柱,寬過底下兩棵並排的杉樹。
2012年1月27日,紅而姨婆婆被孫女洪珍長子露露驅車送離沙鎮堤街樓屋,返回30裡開外的新江口德勝院福利院。這年5月1日,劉洪文、劉忠芹之子劉洋與武漢人陳真結婚。
2013年元月6日,已是零下四攝氏度。聾子婆婆來到新勝街李母家中,告知三人姨婆婆回來了,時老焉已戴上眼鏡,正在後院掄篾刀砍柴。
姨婆婆1914年正月15生,原籍南海白奚橋,解放前就搬到沙鎮住。後為鬆滋縣第三服裝廠職工,紅火的幾年廠裡好不熱鬨,沒想到好景不長,服裝廠竟然破產。沙鎮前鎮長和縣供銷社前主任當年成家都是她做的媒。她很重視渥祥、紅而這一戶。姨老老呂正信也對渥祥甚好,八十歲左右去世。歲月不饒人,風燭殘年可不是說著玩的……。
2013年元月23日上午1048分,姨婆婆卒於沙道觀鎮上堤街,還差22天即滿99歲!23日晚6時後,劉忠芹一人到新勝街上門報喪,父母趕緊上小梅處買了19元的香、火紙等,其中冥鈔6元,紅而在家將噩耗告知遠在湛江之兄。紅而著黃夾克外套一件藍外套隨父去,天已黑。進堤街樓屋,磕五頭,老焉亦磕。在場吊唁的有場吊唁的有劉忠芹、陳真、劉紅珍、袁文輝、劉紅英、胡世亞、劉宏武、劉備、薛傳新夫婦、江智福愛人、某某愛人。劉洪文、劉洋未買著車票都沒回來。觀社四人從米積台抬棺木來。劉紅英、胡世亞給胡婷打手機。晚8時老焉紅而返回,神情凝重。這天上午是霧天,下午太陽出來,晚上無月,黑雲帶點彩光。遠銀明日才能趕到,子時下葬。2012年3月2日早,龔本發曾說姨婆婆上天堂去了,孫兒們都在跟前。一想到姨婆婆的死,紅而就感到不安和愧疚。那時,她還沒離世,是龔沒說準,嚇著了紅而。這回,姨婆婆可是真的去世,親朋好友都很痛心,其音容笑貌、人格魅力等在他(她)們的記憶中難以抹去,尤其在堤街其樓屋四周的廣大居民心中,她的分量難以掂量!如果有來生,但願她一百五十年後重回人間!上街街坊鄰居吳正英,丙子的,曾與姨婆婆在服裝廠是老同事,很健談,人靈活,破產後吃低保。老人竟也於2019年9月15日(陰曆八月十七)在勝利街家中不幸去世,時西鄰廖嫗招呼她的。
2015年3月,相約過堤街下河邊采摘紅辣菜的女人們多得很。31日晚,文家興之母王能秀去世,享年96歲。4月1日文樓左道邊擱了很多花圈。2日幾個打鑼鼓的經集賢街上堤街來到了文家裡。文是原皮件廠老廠長,轉業軍人,以喜歡養花栽樹在堤街得名。長子文楓在大路口木材廠。文氏斜對門老母鄒昌秀,健談體硬朗,人老心不老。原為鬆滋三區人,五幾年劃入公安東港,所生兩子皆沙鎮人。鄒在鄉下搞了三十幾年,父母和爹都是她一手過來的,有說其母為老焉舅娘。老伴楊氏沙鎮和平人。言服裝廠當年破產與搞推銷的有很大關係。長子一家幾口在城河路經營副食店,得了中風行走困難,聲音都完全變了。後病情好轉。
2020年正月初六,黃華子侄子黃偉英年早逝。黃78年五月十二出生,身壯個高,騎摩托,有妻兒,其父也是高個兒,鎮財政老乾部。原以為是感染了新冠病毒,後黃嫗言是因心臟病。
2020年4月,一腰粗的梧桐樹上開滿了豔麗的梧桐花,象冬天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雪。白楊林和堤邊的林木蓊蓊鬱鬱的,陽光和煦,人走在水泥路上精神比以前更爽了。
4月2日陰,上午11時前,建豪資源富美農投總質量25000kg欄板高1200的三一重工采砂專用車(自卸式垃圾車)在堤街老財政所處被居民攔住,車身黃一色,神河高強度板,容量大,重心低,自重輕,前麵四輛,後麵六輛,司機們下車探看究竟,堤邊原生資一門市部斜坡上蹲滿了男司機們……。這十輛鬆滋市某公司的采砂車是從向家渡渡口采砂裝滿車廂後運往新江口的,有十二輪東風天龍、十二輪陝汽重卡德龍、十輪上汽紅岩、十二輪荊州市聯合卡車、十二輪江西高安德龍、東風商用車等。居民擔心其負載過重會壓壞硬化路和沙道觀大橋而將其攔住。後鎮政府派專門調停人員開車到堤街老財政所處調解,以要車隊負責人答應再不要來了為條件後方可放行。答應後載重車一一開走。每輛車都有不少濕沙漏流在硬化路居民門前。
2020年7月3日,廖姨媽門口粗大的那棵構樹被鋸掉。大雨使主乾上部分叉,樹冠塌陷;但其主乾下部依然如故。主乾被鋸成數截,蔸子的橫剖麵象一張不規則的木桌。公廁前也有幾截倒在地上,次日被運走。昔日那麼綠茵匝地的地方如今卻讓人感到是如此空曠,其南側砍下的樹枝子堆成坡,再也不缺柴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