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舉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就算薛舉想做也做不來,很多時候薛舉問都不會問,因為他不懂。
彆怪薛舉不懂,有些東西褚亮看了也是兩眼一抹黑,最多在大方向上提一些建議,隻有那些有經驗的官員才能看得懂。這也正是世家的底蘊,彆以為他們隻會引經據典。
褚亮想不通,這涼王是從哪裡學到的這些東西。
一老一少,一個站著一個坐著,這樣的畫麵並不會讓人感覺到突兀。
可是枹罕這一邊的畫麵就不那麼和諧了,顏文遠天還不亮便發起了對枹罕的攻勢。
枹罕郡下轄枹罕、龍支、大夏、水池,四個縣,抵抗最激烈的莫過於枹罕郡的治所枹罕城。其他三個縣,得知大涼軍打過來,百姓打開城門,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也怪那薛舉盤剝得太厲害,不聽話就會被拉到前線去當炮灰,百姓早已經是怨聲載道。由於往來河西的商隊大多會經過枹罕,所以百姓總能從商隊的口中了解到大涼的一些情況。
百姓的熱情並沒有讓顏文遠感覺到輕鬆,反而壓力倍增。如果他這一次沒有拿下枹罕,結果可想而知,這些百姓勢必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幸好顏文遠擔心的情況沒有出現,在他這邊攻勢受阻正一籌莫展的時候,顏二挾持薛仁越成功混進了城內。枹罕的守將,被顏二當場斬殺,守軍四散而逃……
中午剛過,顏文遠成功拿下了枹罕。
另一邊的丘行恭行動也很順利,這還要感謝城內的西突厥人。
當初西突厥人到赤水城買鹽,薑萬鈞與其結下了一份善緣,這一次算是派上了用場。
然而當晚些時候薑萬鈞收到捷報的時候,不僅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多了幾分凝重。
贏了自然高興,可是西突厥人的態度有問題啊!
他們原來是西突厥人不假,但已經離開西突厥遷入中原數年之久。也就是說,他們事實上已經是大隋的子民。現在他們依然認為自己是西突厥人,說明他們對隋人的身份不認同。
他們不認同自己的身份,卻占著這塊土地,結果是什麼?結果是他們成了“占領者”。
不妥,大大的不妥。
現在有共同的敵人的情況下,他們或許不在意,但是以後呢?
“涼王是在擔心那些西突厥人嗎?”褚遂良似乎看出了薑萬鈞的心事。
褚遂良已經從城中返回,沒地方去的他不想躲在屋子裡,所以便借薑萬鈞的地方看一會兒書打發時間。他也說不好為什麼,或許是受席君買影響,他對薑萬鈞似乎也沒有一開始時那麼抗拒和戒備。傳聞中的“薑閻王”在他看來也沒有那麼可怕,尤其兩人年齡又相仿。
“登善有何良策?”
褚遂良,字登善。
雖然褚遂良管自己叫“涼王”,但薑萬鈞並不介意釋放自己的善意。
“良策不敢當,無非是恩威並施罷了。要先讓他們畏威而慕德,然後才是安撫……”
“好一個‘畏威而慕德’,登善此言大善。”
“畏威而慕德”這句話讓薑萬鈞混亂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