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這種地步,說什麼都晚了,臣所求,不過是百姓能免遭一難,陛下能留得性命。
陛下聽與不聽,臣都說完了。
無非一死,臣何懼之有?”岑文本說完,給蕭銑拜了三拜,然後緩緩退了出去。
隨著岑文本退走,蕭銑再也堅持不住,鬆了一口氣跌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吐著氣。
換成以前,早該有太監上來服侍他了,可是現在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蕭銑知道,他已經大勢已去了。
之前大家不敢反抗他的命令,那是因為那一層窗戶紙沒有被捅破。
如今全拜岑文本所賜,窗戶紙破了,“投降”兩個字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朕就算投降,到了大寧也是皇親國戚,也不是你們可以輕辱的,你們等著……”這時候的蕭銑早忘了什麼風度不風度,開始隻是咒罵岑文本,後來乾脆想起誰就罵誰,能罵多難聽就罵多難聽。
再說另一邊的岑文本,出了門並沒有見到守衛,整個皇宮都顯得陰森森的。
這讓岑文本立即察覺到了不妙,這樣的氣氛太詭異了。
他進門的時候還能看到侍衛和太監,怎麼這會兒全都不見了?
是有人準備發動政變嗎?
還是打算囚禁皇上。
能夠不聲不響撤走侍衛和太監,豈不是意味著,蕭銑的命令恐怕已經出了不了這道門了。
是誰做的?
江南世家,還是軍方的將領,又或者是大寧的細作……
岑文本遲疑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去稟報。
就在岑文本猶豫的時候,突然聽到殿內傳來一聲慘叫,是皇上。
那一瞬間,岑文本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艱難的轉過身。
大殿的門是敞開著的,但裡邊卻是黑洞洞的,不知是誰熄滅了殿內的燈。
拖著僵硬的腿,岑文本往回走了幾步,可是走到門口他卻沒有勇氣邁進去。
身後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接著整個皇宮都沸騰了……
岑文本愣愣的看著散落在地上的“遺詔”,腦子嗡嗡直響。
“天命在寧不在梁,如力戰不降,必害百姓……朕死,無顏麵見列祖列宗,去冠冕,以發覆麵。”這是蕭銑的遺詔。
看筆跡卻是蕭銑手書,可是岑文本卻一點都不相信。
剛剛皇上還找他商量往哪逃,轉身的工夫,皇上連遺詔都準備好了,這可能嗎?
更何況自殺會刺心口嗎?
這明顯是被自殺,而且還故意選擇了,在他勸諫皇上之後。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皇上是被他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