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場上熱鬨嘈雜,老三又隻是小聲嘀咕,要是被彆人聽去,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張家兄弟幾人臉色都異常難看,哪怕與老三關係比較好的老五這會兒也是怒目而視。
老三經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那些人背後沒少說皇上的壞壞。老三一開始也嚇得夠嗆,但慢慢的,他發現也沒什麼,如果見麵不抱怨兩句皇上,總感覺缺少一點“比格”。
張家兄弟拌嘴吵架的時候,那一桌高句麗人正在偷偷打量著周圍。
他們這次出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要不然也不至於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咽。他們現在是當成這輩子最後一頓飯在享用,有酒有肉,吃完就可能要上路了。
當然,也可能是他們想多了,寧皇未必會對他們動手。
不過不管怎樣,他們的使命就是“自爆”,這是與李唐達成交易的一部分。
李唐已經決定派齊王李元吉去遼東,如此一來,留在長安的高句麗使節便失去意義。
現在李唐那邊還在極力封鎖消息,一旦大寧收到了消息,那麼他們這些人恐怕就要活不成了。
早死晚死都要是要死,臨死前做一些有意義的事,也可以為家人留下一筆“遺產”。
就在眾人推杯換盞間,門外兩個下人連滾帶爬跑了進來,撞翻了好幾張桌子,碗碟散落一地。
“官兵來了,官兵來了……”
生活在亂世,官兵和劫匪之間往往有時候是沒有區彆的。
儘管寧軍的紀律大家有目共睹,但在一些心思活絡的人看來,那都是欺騙百姓的。
而心思活絡的人,商人裡麵最多。
同時也正是他們這些人,家大業大,身價不菲,更怕死,更擔心家業被人所奪,也更怕官兵。
場上出現了一絲騷動和慌亂。
“張兄,這是怎麼回事?”
“是啊,我可什麼都沒乾。”
有人已經嚇哭了,吃一頓酒席搭上一條命算怎麼回事。
“人呢?”張弛也有點腿軟,強裝鎮定問道。
“在門口呢!”下人擦掉臉上的菜湯哭喪著道。
“慌什麼?帶老夫去看看,或許有什麼誤會。”張弛說著指了指高句麗人那邊的桌子,“看住他們。”
“父親……”老三火了,這不是當眾打他的臉嘛!
“把這個逆子綁了。”
張弛能帶著張家走到今天,絕對不是笨蛋。
張家之所以留在長安,沒有跟隨李淵離開,正是看中了那位寧皇對商人的支持。張家今天的困局的確和朝廷政策有關,但這並不意味著朝廷有意打壓張家,這點張弛還是能夠分得清的。
所以張弛從沒有謀反的心思,身正不怕影子斜,這是其一。
其二,朝廷如果想要對張家不利,隻需要一紙公文,用不著興師動眾帶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