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師都,看著敞開的大門,希望仿佛就在眼前,但他不敢走出去。
留下來是死,走出去也是死。
可同樣是死,意義不一樣。
留在院子裡,他是死於一場意外;走出去,他將死於謀逆。
燃燒的火焰,很快便吞噬了整棟院子……
此時另一邊的趙德言和楊善經等人剛剛走到晉昌坊的寺院門口,拐過街角,再穿過一條街就能看到啟夏門。
按照楊善經的計劃,他們出了啟夏門,埋伏在芙蓉園外的死士便可以開始行動。
想到這裡,楊善經攥緊了拳頭,芙蓉園那邊的行動至關重要。
“邦邦。”
躲在車廂裡的頡利可汗突然敲響了靠近車轅這一邊的車廂木板。
趙德言嚇得差點從車上掉下去,“大可汗,小心著點,我們還沒有出城……”
“不要走啟夏門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直往前走,穿過朱雀大街,去西邊的延平門。”
“可是……”趙德言回頭已經能夠看到春明門方向的濃煙,一旦被人察覺到這是人為縱火,搞不好城門就會被封閉。繞去延平門,是需要時間的。
更何況,芙蓉園那裡也已經箭在弦上,哪裡是說改就能改的。
“沒有可是,你們都不是帶兵的人,不明白危險的直覺意味著什麼,快,趕緊離開這裡。”頡利可汗突然有點後悔了。
楊善經的計劃不可謂不周密,但越是如此,容錯率越低,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會改變最終結果。
“轉道去延平門。”趙德言一咬牙,決定聽頡利可汗的。
可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楊善經的聲音,當他轉頭看去,發現楊善經麵無血色,呆若木雞,愣愣的看著前方。
“怎麼回事?”趙德言順著楊善經的視線望去,隻見當街站著一騎,手持一杆馬槊……
“我們走不成了,是秦瓊。”楊善經曾在王世充那裡見識過秦瓊的勇武,也知道秦瓊如今在大寧的地位。
秦瓊出現在這裡,不可能是路過,唯一的解釋就是在等著他們的。
頡利可汗重重敲了兩下車廂,“停下吧,看樣子你們的計劃早就被人知道了,放我出去……”他在長安也聽說過秦瓊的大名。既然走不成,他也不想就這麼憋屈的死。
秦瓊見馬車停了下來,抬起手上的馬槊指了一下馬車,然後調轉馬頭,朝著啟夏門方向緩緩走去,那意思是讓馬車跟上。
楊善經臉上掙紮了一下,最終卻看向了趙德言。
趙德言也拿不定主意,隻能將求救的眼神投向剛爬出車廂的頡利可汗。
他們這邊明明有三十餘人,但在秦瓊麵前,卻和待宰羔羊差不多。
“跟上。”頡利可汗嗓音沙啞道。
隨著一陣鈴鐺響,馬車再次動了起來,可是跟在馬車左右,偽裝成小型商隊的其他人卻都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