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不能,都是在下不對。”
呂翼冰笨拙地將茶杯放下,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聖女已解釋今日不在的原因,他又豈能怪罪對方,心中卻還是疑惑,為何不留下字條,也不用造成這麼大誤會。
“何施主,不用客氣,請坐!”聖女回禮,但未起身,她仿佛能看透呂翼冰內心,眸光裡有一抹特彆的笑意“貴國赴宴可是有主人在門口迎接的習俗,否則便是怠慢了客人?”
她修習多國語言,對各國風土人情自是有所了解,原以為呂翼冰已來烏渤海近二個月,對最高神廟的規矩有所了解,晚上回來得知消息便知這其中必有誤會。
“這怎麼說呢…”聖女主動說出來,呂翼冰反倒難以啟齒。
“鄙寺自設立,曆時五百餘年,曆代聖女宴請的都是有大功德之人,次數並不算多,算上此次,共有三十一次。”
聖女知他心思,將他茶杯收回加了新茶,又送到麵前,委婉的說出緣由“先輩們閒雲野鶴慣了,為客人做好飯菜,便自行悠哉去了,五百年下來,竟成了不成文的規矩。”
“啊,在下實在是慚愧,請聖女大人責罰!”
呂翼冰何等聰明,聖女輕描淡寫的幾句,他便知今日此事責任完完全全在他,因事先沒了解最高神廟的規矩,造成了天大的誤會,起了衝突。
五百年來,曆代聖女才邀請三十一次赴宴,平均約十六年一次,並且是聖女親自下廚,這份榮耀不是尋常人能享有的。
他惶恐不安,再次起身道歉,耳根發燙,一張俊俏的臉片刻間染上紅霞。
“不知者不罪,何施主跟貧僧太見外了,請喝茶,如若涼了便失去滋味,貧僧還有個疑問不知當問不當問?”
呂翼冰羞赧不已,頸脖直冒汗,複又坐下,將麵前的喝了,那清甜的感覺讓他安定了不少。
他將茶杯放下,腦袋深深埋下,就差低到桌子底下,用蚊蠅似的的聲音道“聖女大人但問無妨。”
“廚房的萊溫卡說,她去收拾碗筷時,何施主一開始對她表示了很大的好感,後來不知為何突然翻臉。”
呂翼冰對這句話並不完全理解,將那個萊溫卡誤會成聖女,並不因為是好感,主要還是因為他閱曆淺,眼太拙。至於突然翻臉,他自認為主要還是因為當時太衝動。
而在現在,如果聖女讓他吻她的腳,他一定深感榮幸,不會有任何猶豫。
呂翼冰組織了下語言,將當時遇見萊溫卡時的誤會敘述了一遍。說到萊溫卡突然牽他的手,他嚇得趕緊縮手時,羞赧得無地自容,真想在地上挖一個洞,將頭埋進去。
“美麗的誤會,不是嗎。”聖女大人掩口而笑。
這與她之前的推測相符,當聽到呂翼冰親口描述時,還是忍俊不禁,但她畢竟是聖女,不好太過失禮。
何童的大名早已在烏渤海被人們傳頌,信徒們也早將消息傳到最高神廟,呂翼冰的英姿早已在侍僧與聖女心中留下完美的想象,要不然萊溫卡也不會那麼容易便成了花癡。
侍僧們初見呂翼冰真容,心中都有百聞不如一見的感覺,要不是他傷了兩名侍僧,誰也不忍傷他。
“確實是個美麗的誤會。”呂翼冰尷尬地道。
他以為對方笑他將萊溫卡當成了她,卻不知對方是在笑萊溫卡的自作多情和呂翼冰當時的動作。
“何施主還是將頭抬起來更有英姿一點。”聖女努力地克製住笑意,眼波流動,關切地問道“何施主的傷勢如何,還疼嗎?”
“不不疼了,承蒙聖女大人款待,在下深深感謝。”呂翼冰倉惶抬頭,卻不敢直視。
能得到聖女的關懷,他早將疼痛忘到九霄雲外,滿心滿眼都是聖女的聖潔與完美。
“不疼就好。”聖女右手輕撫胸口弓形吊墜,真誠地道“貧僧代表最高神廟向何施主道歉,望何施主海涵。”
“聖女大人言重了,這都是在下的錯。”呂翼冰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