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有錯認錯的人。”
“生氣不開心的樣子也好可愛啊。”
“一個勁誇我可愛,你在去年的全國吹奏樂大賽上已經使用過了。我絕對不會被你用同樣的方式糊弄兩次。”清野凜抱著手肘的姿勢更加從容。
“清野同學,你好有趣。”
“在諷刺我?”
“正麵意義上的有趣。”渡邊徹說,“其實一個男生喜歡上一個女孩的理由很簡單,麵對麵吃飯,看那個女孩吃得慢條斯理,很秀氣,突然就喜歡上了——這樣的事情絕對存在。”
“你是因為什麼喜歡我?有趣?”
“你的腿,修長圓潤,沒有一絲瑕疵。”
清野凜了然地點頭“就是這麼膚淺的人。”
“你的眼睛,大得剛剛好,清澈、冰冷,有時候笑起來,像是磁鐵一樣把人吸進去。”
“什麼比喻?彆臟了我的眼睛。”
“你的頭發,總是讓我想起自動鉛筆的鉛粉,漆黑、富有光澤。”
“鉛粉?”清野凜問,“不討厭,但也不喜歡。”
“你的十指,任何人看了,都認為好看的手指。”
“打算把我從頭到腳誇一遍?”
“你的聲音,仿佛從天上傳下來的,空靈純淨,哪怕是罵我,我心裡也舒服。”
“嗯。”
“苗條的身材,清麗脫俗的五官,穿衣單配簡約而有質感。”
“謝謝。”清野凜不無諷刺意味地說。
“連‘謝謝’兩個字都說得那麼好聽。”
“”清野凜終於放棄了,手抵額頭,拿他沒辦法似的開口,“你到底是有多迷戀我?”
“如果手裡冰淇淋,恨不得用它塗在你臉上。”
“你最近的比喻越來越奇怪。”
“一口氣誇了那麼多,腦袋轉不過來了。”渡邊徹笑道。
“換一個。”
“對著你的一根頭發絲,我就能吃三碗飯。”
“又不是複方湯劑,吃了也不能變成我。”
車站內響起發車的鈴聲,開完的丸之內線,即將發車。
剛才對話的愉快,被這鈴聲擠出月台。
沉默一會兒,清野凜雙眸看著渡邊徹,臉上微微帶著笑容,說“我走了。”
“嗯。”
“還有要說的嗎?”
“明天見?”
“明天見。”清野凜走向電車車廂,長發被吹向後方。
“四穀,一號站台,丸之內線,開往赤阪見附站。”
“四穀,一號站台,丸之內線,開往赤阪見附站。”
女報站員的聲音,從廣播裡傳過來。
清野凜站在電車門附近,和依舊留在月台上的渡邊徹對視。
她輕輕地揮手。
渡邊徹沒有揮手,在電車門關上之前,他走了進去。
“你上來做什麼?”清野凜皺眉地看他。
“因為你問我‘還有要說的嗎’,所以我選擇上來。”渡邊徹抓住車頂把手。
“還有想說的?”
“暫時沒想到。”
“想去哪?”
“暫時沒想到。”稍作停頓,渡邊徹接著說,“總之,先跟在你後麵,保護你安全到家再考慮後麵的事情。”
“尾隨?”
“我以為你會說私奔呢。”
“下車,去我公寓的路上有條河,一起跳進去?”
“那是殉情吧?”
“我說的是”電車開動,一直沒抓扶手的清野凜,身體控製不住地一晃,朝後麵倒去。
雖然不會顛倒,但渡邊徹還是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摟到懷裡。
電車哐當哐當地朝駛去。
“笨蛋,你想摟到什麼時候?”
“笨蛋。”渡邊徹聞著她的發香,“哪有尾隨的人,會主動放棄這個機會。”
“你才是笨蛋。承認是尾隨了?”
“笨蛋是你。不承認,我隻是記住我們兩個在宇治川邊的約定——不管你掉進什麼樣的河,我都會跳下去救你。”
“我們都是笨蛋。”清野凜額頭靠在渡邊徹胸口,手輕輕抓住他敞開的校服。
“怎麼靠過來了?”渡邊徹問。
“因為你記得過去的事,所以我決定向未來邁出一步。”
電車飛快行駛,渡邊徹內心的某種衝動也越來越強烈。
等這股衝動,從心底跑到嘴邊時,他開口
“清野”
“下一站,赤阪見附,赤阪見附。”
“這麼快?!”渡邊徹一句話咽在喉嚨裡。
“你習慣去信濃町,都忘記這趟電車隻需要四分鐘了嗎?”清野凜笑道。
“早知道走路了。”
“走路我就不會靠在你懷裡了。”清野凜用‘不打算給渡邊徹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隨後離開他的懷抱,站直身體。
渡邊徹注視她。
纖美的身體線條,柔順的動作,簡直可以說是女性的藝術之美。
“嗯,清野同學是是女性之美的代表,美的化身。”
“還要繼續?”清野凜問。
“好啊,我們一直坐到終點站,終點站是哪來著?”渡邊徹朝她緊致的細腰伸手。
“我說的繼續,是指‘誇我’這件事。”清野凜揮開他的手,“終點站是豐島區池袋站,你自己一個人去吧。”
“好啊。”
電車進站,清野凜下了車,渡邊徹留在電車內。
“你真打算去池袋站?”她有些驚訝地問。
“我來東京之前就聽說了,東京的池袋、四穀、原宿,這三個地方的女孩最時尚,可愛的女孩最多,早就想去見識一下。”
清野凜點點頭,沒說什麼。
渡邊徹坐電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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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車哐當褲襠,帶著渡邊徹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