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的聲音略帶低沉,很有磁性,像大提琴的聲音,他朝著夏朵一走去,很自然的接過夏朵一手裡的毛巾,為她擦頭發,吹乾。
“有沒有頭痛啊,朵一。”他問道。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橋下看你。
透過鏡子,夏朵一看著杜衡,久久沒有回答,杜衡卻沒見惱怒,依舊那樣,動作輕柔的為她整理頭發,好像是捧著什麼易碎的珍寶。
夏朵一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不由自主的想搖頭。
“哎呀!好疼。”
她一偏頭,發絲勾住了杜衡的指甲,瞬間拽掉了幾根發絲。
“你會不會吹頭發,你弄疼我了,杜衡,你是故意的吧!我頭很痛,現在我頭皮更痛啊!”
夏朵一扔下手裡的梳子,木質的梳子碰到桌麵上發出“啪”的一聲,足以證明此時此刻夏朵一的心情有多麼的不好。
夏朵一蹭的一下站起來,隻有一米六五的她足足比杜衡矮兩頭,可絲毫不妨礙她怒視杜衡。
杜衡看著夏朵一,因為生氣而愈加紅潤的臉,一雙水眸像是要噴出火一樣,好像麵對的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蛋。
他竟然覺得夏朵一是在跟他撒嬌。
“對不起朵一,我粗手粗腳的弄疼你了。”
竟是還想接著給夏朵一吹頭發,杜衡的手還沒碰到夏朵一,夏朵一卻像足了炸了毛的貓,一腳將凳子踹翻。
“不勞您費心了,我不吹了。”
好巧不巧,凳子倒下就直直的砸在了杜衡的腳上。
“朵一,先吃飯吧!”
杜衡拉住夏朵一的胳膊,小心翼翼的,甚至有些祈求的意味。
“杜姨做了早餐。”
說著就要拉著夏朵一去餐廳,從頭到尾都沒有想要理會那個倒下的凳子的意思,隻是那樣認真的看著夏朵一。
夏朵一卻沒想領他的情,一把甩開杜衡的手。
“不用你管,我自己會走,這裡是我家。”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去,夏朵一看似從容,但實際上胸口卻像堵了一塊石頭一樣,上不去,下不來,憋的她喘不過氣來。
夏朵一是故意的,她就想看杜衡發怒,看他生氣卻又不能拿自己怎樣,想想就覺得有趣,可她卻碰了一個軟釘子,杜衡的從容愈發顯得她像個跳梁小醜,好像她所做的一切在杜衡的眼中都無處遁形,他洞悉了她的一切想法。
而現在,夏朵一覺得,自己的表現更像是落荒而逃。
被留下的杜衡,嘴角卻微微的勾起一抹笑來,如果夏朵一回頭,她就會看到,杜衡的眼中笑意更濃,甚至還帶著寵溺。
不論她做什麼,都會被無限的包容。
陽光照在杜衡身上,為他披上了一件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