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青鬆剛回來,就忙著和父親黃老頭給公子熬藥,因為心病氣犯了。晚上,侯聰泡在放了藥材的浴桶裡,聽到三隻毛都回來了,並向他一一彙報。
慕容行說“主子猜得沒錯,許多大小頭家都聽了內部消息。全都寫下條子買了,隻等著結果出來就拿銀子。”
獨孤正說“買內部消息的人查出來了,是莫昌身邊廚娘的相好。叫劉老三。”
侯聰的心病好了些,“內部消息一定是說,龍珠會出現在何副總管身上。”
“大公子英明!”三隻毛齊聲喊。
“這有什麼難猜的?受邀入場的幾個當朝權貴,連我祖父在內,不管是自己的功夫,還是家宅的護衛,哪一個能小看?誰有本事能把龍珠放人身上去?隻有何副總管,他雖然說是皇上跟前兒的紅人,到底是個太監,不會武功,出門也好,居家也罷,隻要不在宮裡頭,陣仗沒那麼大。偷到的龍珠,自然隻好也隻能還給他!還給彆人,一旦發現,那賊不就被揪出來了!”
元又有點兒明白,又有點兒不明白“可是現在龍珠在您這裡,到時候,怎麼會出現在何副總管身上呢?”
侯聰一把手撩起浴桶的水就潑過去,“你要氣死我!龍珠盒子還在啊!何副總管什麼人?他隻要答應了送盒子的人,明日堅決不開盒子就行了。”
獨孤正連忙追問“那麼說,莫昌派人威脅了何副總管?而且,會派人去送盒子?”
侯聰沒說話。
慕容行看著大公子差不多累了,帶頭離開了房間。
可是他沒回家,他多走了幾步,去了何副總管在宮外的宅子,跟常有來往的小太監打聽了打聽,“哦,是有這麼回事兒,晚飯前,是莫昌殿下府上的車夫陳大哥送過來的。”
慕容行記在心裡,看看旁邊沒人,塞給小太監幾枚點心錢,悄悄走了。
當夜,是宇文長空的漫漫長夜。白天的時候,他就被禁止去侯府,更是被禁止送妹妹。他跑了慕容府、獨孤府、元府三家府邸,差點沒累死,得知三個毛都去侯府了,心裡更加不踏實。等他回家,就碰上了青鬆,傳了侯聰的吩咐絕對不能出府,明日按時去侯府報道,集齊後,一起去觀花樓拍賣現場。
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妹妹回來了,抱著那個華麗陰森的傀儡娃娃,死活不說去乾嘛了。
“難道你把我當外人了嗎?白衣?”他跟在後麵叫,被宇文興發現了,叫過去罵了一頓,罰抄功課一百遍,苦不堪言。
“算了”,天快亮的時候,他想了想,“萬眾期待的觀花樓拍賣就要來到了,我先看熱鬨再管彆的。天塌下來——隻要不是塌在我妹妹頭上,自然有彆人頂著。”想到這裡,他竟然睡著了,補了一覺。
白衣挑了一件粉紫色裙子,和打著嗬欠的哥哥隨父親宇文興一道,去侯府等著大柱國將軍侯崇本來就是拍賣會貴賓,要和老夫人一起出席的,現在侯聰也說去,自然要過來伺候著主子們一起走。慕容行、獨孤正、元又等三人也在。
侯聰見到白衣,還在為她昨天逃走生氣,故意冷冷地不看她。聽著祖父母讓點心讓茶,囉嗦了一會兒,轎馬啟程。
觀花樓在城南,寬闊綺麗,共有三層,貴賓們都到主樓二樓的欄杆內做好,酒果全部擺好了,隨行的護衛都嚴謹地站在後邊兒,主人何文因為職銜不高,反而在旁邊站著陪著。其他來買東西的客人都在圍了上麵的廳裡坐著,還有更多看熱鬨的大桐百姓,熙熙攘攘,哪兒能站就站在那兒。
透過欄杆,和權貴們的綾羅綢緞,能看到無數的寶貝,堆在二樓深處。
侯聰恭恭敬敬送祖父母到貴賓座上,又和各路尊貴的長輩們寒暄了幾句,拱手行禮退出,到訂好桌的偏樓上,與宇文興、宇文長空坐在一起。慕容行三個在旁邊侍立。他依舊不理會坐在父親旁邊的白衣,四處打量著。
餘光裡,他看到她低著頭弄衣帶。
“大公子,您找誰啊!”長空扁著嗓子問。
宇文興踢了他一腳,“好好說話!陰陽怪氣的!”
“無妨,”侯聰沒功夫計較這些,“我找莫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