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據說還不是特彆顯懷,可是一旦暴露了。你們主子——侯家,縱容部下淫穢皇女,這罪名就落實了。偏偏這個皇女和先帝的死脫不開乾係,話說,你們新皇能把侯家,以及你們所有人的家裡人往死裡摁的口實就多了起來。如果這麼大的罪名掛出來,天下共憤,再搞死你們就有名頭了,也不再是迫害先帝舊臣了,那你們宇文將軍在外頭的那點兒兵,又算什麼。真要做亂,誰會支持他同情他?”
秦賢並沒有告訴獨孤正,在那一刻,剛從箱籠裡鑽出來沒多久的慕容行多麼孤獨,多麼想念侯聰和大家,多麼希望有人拿個主意。但因為那樣無法啟齒的原因離開了隊伍,他又不能去找侯崇和家人商量。
所以,慕容行跪下向三公主覲見,“求殿下看在肚子裡小宇文公子或者小宇文姑娘的麵兒上,及早找個可靠的人嫁了。把孩子的事瞞過去為妙。”
“我父皇才薨逝,哪有這樣的道理!”三公主又急又痛,哭都哭不出來。
“遺旨,您是先帝薨前見過的最後的兒女,您就一口咬定先帝預言過死期,臨死叮囑您三個月內一定出嫁,是國運昌隆的保證。這種事屬下也懂不了太多,您也許——該問問惠王。”
三公主似乎刹那間就懂了,“護妹狂魔”名聲在外的一母同胞哥哥拿自己當棋子,這時候地位也極為危險的惠王,反而可以結盟。她答應了一聲,命令慕容行“好生當差”,看著他出去了,才號啕大哭起來。
慕容行重新進入箱籠裡,黑暗裡聽到溫儀生與三公主淡淡地聊了幾句。
最後,三公主說,“餘生,若是溫大人在身旁,我會覺得安心。”
溫儀生的回答是“屬下願意陪殿下在對月軒看湖水。”
獨孤正沉默了一會兒,開口之前先歎了口氣,“也是沒有彆的辦法了。不知道長空會不會難過。那阿行和你又是?”
“哦,這個嘛,”秦賢說,“你們慕容校尉千裡迢迢又往這邊趕,不敢見小侯將軍,想找個機會接近你們,又屢次失敗。我因為暗裡觀察,差點以為他是壞人要圖謀不軌。我和他不打不相識,把許多話說開了。其實我不放心的就是白衣,雖然關到死牢,可以免她替死,可是死牢也不安全啊。所以慕容校尉就日夜在死牢附近盯著那邊的動靜,保護白衣去了。我告訴你啊,打暈你的可不是我,就是你的阿行。你要是闖進去,或者打傷人打死人,那問題就大了。”
獨孤正沒興趣問這些,他死死盯著秦賢,“你不是一心護著你們陽獻王殿下嗎?我們白衣不替死,你主子怎麼活?”
秦賢冷笑了一下,“君子當光明正大。有德者得天下。我維護殿下是效忠先帝,維護白衣是報恩。如果殿下是那種讓一個姑娘送死換來自己活的人,當了皇帝又如何?為人臣者為君犧牲,是不得已而死,人君讓人臣送死,那是另一回事了。”
獨孤正也冷笑了一下,不想再繼續這樣在他眼裡高深又頭疼的話題,“那你到底是不是那種人?喜歡男人的那種?天天盯著我乾嘛?”
秦賢反而笑了,“你是希望我是呢,還是希望我不是呢?”
獨孤正沒來得及回答,就在離豔陽公主府一百丈遠的地方,被哭著跑過來的元又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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