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身為天域五大宗之一,心中充斥著的飛花宮弟子的傲然,如今已全被眼前的血腥傾覆,再也看不到一點痕跡。
誰能相信,威震天域,雄踞一方的五大宗的長老弟子,卻是被人肆無忌憚的屠殺。
哪怕是如今僅存的武宗初期境界的溪藍,心中都無法保持平靜,地上幾具來自四大宗的武宗中期境界長老的屍體,還清楚的擺在眼前。
即便她在來之前還心存疑惑,但眼前的事實,已然讓她不敢生出半點多餘的念想,她心中清楚的明白,天域真的要變天了。
妖妖出手,以莫亦千等人的實力,幾乎沒有任何困難,更沒有負得半點傷勢,便解決了數位巔峰武王。
隻有君家的子弟,在狂熱的殺戮中不小心受傷,但他們卻無一人在意,臉上充斥著的儘都是報仇雪恨的歡喜,以及顫抖著盈滿喜悅淚水的眸子。
千年,君家的子弟還好一些,但君伏空等幾位長老,他們無時無刻不在血夜的記憶中折磨,更遭受著被人圈養的殘酷。
現在,他們做夢都想揮出的拳頭,終於真切的轟在了仇人的身上。
“踏嗒”
這時,有陣陣踏步的沉威浩蕩而出,一抹迎風蕩起的白衣自天際緩步而至。
看著此間的血腥,君弈心中沒有半點意外,眸中更沒有半點波瀾,他甚至覺得還不夠,而且遠遠不夠。
千年前的血夜,無情葬送在五大宗手下的君家子弟,以及旁係附屬,可足有數萬人,這裡躺著的才有多少?
“見過公子!”
“見過家主!”
見君弈踏回,莫亦千等人心潮澎湃,儘都齊齊恭敬行禮,君伏空等人也是滿臉含淚,將頭顱深深垂下。
輕輕點頭,示意眾人起身。
緊接著目光環視,在看到石壁近前的一處時,卻是讓他微微一滯,眉頭都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那裡,蘇無念滿臉茫然的跌坐在石頭上,身側有妖妖相陪,不斷的出聲安撫。
未作猶豫,君弈便直接邁步踏出,站在了蘇無念的身前,看著她蒼白無色的臉,顫抖的唇,不禁心下一疼。
他看到了蘇無念垂落在身側的紅鞭,更看到了紅鞭尾端纏繞著的蘇無安,以及其尚未閉合,滿目驚恐不甘的雙眼。
輕輕伸手,君弈便將蘇無念溫柔的攬在了懷中,輕撫著她的後背,抵在耳畔出聲輕言安慰“沒事了,沒事了”
下意識的用力,蘇無念將身前的溫暖抱得更緊,似是生怕他離開消失,倒是使得顫抖的身軀好了許多。
感覺到蘇無念心中傳來的無助和彷徨,君弈心中萬分疼惜,他知道,蘇無念如此都是為了他,她不想讓自己太過為難,不想讓自己在君家子弟麵前難做,才輕手了結。
“念兒,你這是何苦?”
君弈口中長歎,其實她不必如此,哪怕是廢了蘇無安的修為,讓他餘生做一個普通人也未嘗不可。
不過他也知道,做慣了高高在上,又如何能承受被人冷眼譏諷?也算是給了蘇無安一個體麵的死法罷了。
蘇無念輕輕搖頭,並沒有說話,而是強自給了君弈一個安心的笑容,從他的懷中掙脫了出來,她知道事情還未結束,畢竟飛花宮的人還未處置。
再三確認無礙,君弈才轉身回眸,看向了溪藍等人。
此刻君弈早已收起了帝璽,但周身依舊縈繞著迫人的帝威,垂目一瞬,使得溪藍瞳孔輕顫,直感覺心頭一沉,生出了些敬畏來。
以她武宗初期的境界都是如此,更遑論其身後弟子?
眾女一個個目光抖顫,玉腿都不自覺的彎曲了起來,似是要再次跪伏下來,甚至都生不出絲毫不滿。
帝威所至,眾生臣服,這本就是天威規則,不可逆反。
“不愧是千年前冠絕天域的妖孽。”
溪藍看著已至身前的人影,強撐著心頭的敬畏,小巧的朱唇輕輕張合,而後宛如鶯啼一般好聽的聲音微微吐出,卻是不卑不亢“現在終於該輪到飛花宮了麼?。”
“希望君家主可以給我們一個痛快的死法,莫要施與欺辱,平白讓我看輕了你。”
“嗬,看輕?”
聞言,嘴角一勾,君弈臉上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意,看著溪藍視死如歸的樣子,毫不在意道“我君弈,何須你看輕?又何須在意他人的目光?弱肉強食,武者準則,世人的評論隻能爛在他們自己的肚子裡,徒做一樂罷了。”
“不過你放心,我君弈雖然嗜殺,倒還不至於做這般豬狗不如的事情。”
此言一出,溪藍與溫以彤眾女齊齊鬆了一口氣,隻要不受欺辱,至於死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武者行於世間,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溪藍靜靜的盯著君弈,言語間沒有絲毫服軟“既然如此,那便開始吧。”
“開始?開始什麼?”
君弈眉頭一挑,看著溪藍的樣子,似是有些不解。
看著君弈不似作假的神態,溪藍也愣在了原地,其餘弟子也是麵麵相覷,溫以彤更是下意識的出聲問道“君家主不是要殺我們嗎?”
“我為什麼要殺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