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息時間,便將內中埋著的人影挖出,稍稍擦了擦臉後,定睛一看,竟是狠詐樓的少樓主聞夭。
燕空將其從土中拖出,眸中似是有些關心,便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沒,咳咳”
聞夭搖了搖頭,看著燕空的眼中少見的有些感激,著實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燕空會救自己“多謝燕空師兄,多謝”
眼底詭芒一閃,燕空連連搖頭,隻是還不等他說什麼,便又聽到幾聲虛弱艱難的聲音傳出,緩緩沒入了兩人耳中。
兩人對視一眼,燕空便接著繼續去挖,稍作緩和,聞夭也加入了其中。
一陣忙碌後,燕空與聞夭又是挖出了兩人,卻是蒼炎宗的真傳弟子蒼赫,以及斬嶽劍派的真傳弟子文誠。
四人各自倒在地上,頗有些難兄難弟的意思,不可置信的享受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快,我們快走”
這時,文誠抓起了自己的劍,掙紮的爬了起來,看著還躺在地上的三人,口中認真的說道“七絕樓兩位師兄的救命之恩,文誠記下了。”
“但此刻文誠必須要離開,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宗門的門主和長老。”
言至於此,文誠的臉上還湧出了一抹源於內心的恐懼,以及駭人的猙獰“君家餘孽死而複生,更有飛花宮暗中相助,裡應外合恐生事端,必須早做準備。”
“諸位,告辭了!”
言罷,文誠深深的行了一禮,又選了一個方向,跌跌撞撞的快速離去。
見到如此一幕,蒼赫也掙紮著起身,倒是摒棄了兩宗間的嫌隙,與燕空,聞夭兩人相互攙扶,艱難的離去了。
隻是蒼赫與聞夭並沒有發現,燕空回眸間,目中生出的詭異,幽然森沉的仿佛無底的深淵一般。
……
踏行路上,君伏空心中難忍折磨,麵色猶豫的走了上來,咬了咬牙,才看著君弈艱難的恭敬開口“家主”
“你是想問我為何要放過飛花宮,是嗎?”
不用他開口,君弈便知道他想問什麼,當然,這幾乎是所有弟子想知道的問題,關於他剛剛的一番說辭,沒有一人相信。
千年前血夜的殺戮,可沒有人放過無辜,甚至連繈褓中的嬰兒都沒有幸免。
君弈目光直視遠處,眸中瞳孔逐漸深邃了起來,淡淡開口,平靜的言語,卻讓人心生寒意“放心,君家沒有婦人之仁,我自有原因。”
“我等自然相信家主。”
聽得君弈如此交代,君伏空也沒有再多問,悄然退了回來。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一行人便穿過了煙雲霧海,再度出現在了荒山外。
一時間,無數目光彙聚而至,有好奇,有驚異,自然也不乏警惕,甚至都下意識的退避了數步,不敢離的太近。
“拜見公子!”
周圍警戒著的數百彆天闕弟子齊齊行禮,浩蕩的聲勢仿佛洪水猛獸一般,讓本就心驚的眾人,心頭又不自覺的跳了跳。
君弈示意眾人起身,而後也沒有理會周圍的武者,長衫白衣蕩起,威嚴橫推,竟使得圍觀武者生生的讓出了一條路,緩步遠去。
直到君弈等人遠遠離去,消失在了他們的眼中,才似是如夢初醒,收回了目光,又看向了煙雲縈繞的荒山入口。
可眾人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看到再有人走出,不由得心中疑惑,麵麵相覷。
“走,我們進去看一看。”
有膽大的武者按耐不住,咬了咬牙招呼了些許武者作伴,而後率先踏出,走向了煙雲彌漫著的通道,消失在了其中。
有人帶頭,其他人也不再觀望,儘是先後踏入了其中。
數萬行進其中的武者,簡直不能用浩浩蕩蕩來形容,但依舊很是小心翼翼,畢竟武宗中期境界的萬子書,就死在他們的眼前,著實無法放鬆。
一路穿過煙雲濃霧,看過周圍的荒蕪,便到了已被帝威消融的荒山山窟前。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前麵的武者呆呆的看著內中的血泥血泊,滿地狼藉,以及些許裸露在外的殘肢斷節,心中不禁毛骨悚然。
通過血泥外些許殘破的衣衫上的標誌,他們還依稀可以看出屍體主人的身份,正是五大宗與持血凰珠入內的十數武者。
哪怕是親眼所見,眾武者都很難相信眸中印刻的景象,在這天域中,竟然有人敢對五大宗的長老弟子出手,將他們殘殺至此。
“不,不對”
陡然間,有武者驚退數步,顫抖著身軀,口中恐懼的嘶吼咆哮“飛花宮的長老和弟子一個都不在這裡。”
聞言,滿場死寂,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滯,不敢去想心中升起的念頭,但眼前的事實,卻似是在做著無聲的宣告,訴說著讓人驚恐的真相。
“彆天闕和飛花宮,他們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