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睜了睜眼睛,蘇成元渾濁的眸子一片茫然,模糊看去,卻沒有見到任何人影,屋中還是一片平靜。
喉嚨顫動,蘇成元乾癟的嘴唇抖顫張開,嘶啞出聲“誰是誰來了”
“踏嗒”
腳步聲微微揚起,隨之而來的還有陣陣森冷的寒意,沒入蘇成元的心底。
看著視線模糊中的來人,蘇成元渾濁的瞳孔驚顫瞪大,整個人都掙紮了起來“你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隻見一隻乾枯的老手探出,漠然的捏住了蘇成元的脖頸,而後緩緩用力,使得脖頸上的骨頭“嘎吱”作響。
“下輩子,彆選錯了對手。”
一語寒聲落下,隻聽得一道清脆聲響,蘇成元雙手一直,而後緩緩垂下,全身都無力的癱在了床上,剩餘一雙瞪大的眼睛,其中滿是驚恐。
乾枯老者麵無表情,而後轉身踏行,身影逐漸化為了一縷寒煙,消散而去。
……
無儘火海,洶洶無期。
綿延疊嶂的山巒在火海的燒烤下,儘都是一片焦黑,與蒼白的烈焰倒是形成了對比,愈顯得有些森寒。
火海升騰間,虛空隱隱扭曲波蕩。
透過漫天火海,隱約可見其中有樓閣宮殿林立,隻是一座座宮殿不顯威嚴,而是滄桑沉重,略有些張揚霸道的意思。
此地正是蒼炎宗所在。
環繞在周圍,彌漫著後山的蒼炎,便是蒼炎宗的傳承根本,更是一道天然的屏障,絲毫不輸普滄澤地的毒瘴。
蒼炎宗立於天域數萬載,一直長存不倒的原因,便是在此。
尋常人根本不敢冒著蒼炎上山,被視為天然的禁地,哪怕蒼炎宗收徒,都是定下固定的日期,由長老執事前去周圍挑選。
但這一日,卻有兩道身影邁步而行,踩著烤的焦黑的石階,緩緩向著蒼炎宗而去。
這兩道人影一白一紅,一高一低,倒是有些意思。
白裙翩然,身姿搖曳,曼妙女子的容顏嫵媚,紅唇不點而降,儘顯勾人妖媚。
肚兜大紅,前後蹦跳,一條垂下的發辮左右搖擺,本應是天真活潑的孩童,但臉上卻有著難以抑製的興奮,眸中的猙獰讓人毛骨悚然。
“快到啦,快到啦,走了快一個半月的時間,終於到啦。”
炎毒火精口中稚嫩輕呼,言語間毫不掩飾心中的歡喜,以及迫不及待,可是聽在耳中,又讓人遍體生寒。
見此,妖妖柳眉微蹙,本就不喜火焰的她,心中有些煩躁,再加上公子沒有讓她跟去蘇家,而是前來蒼炎宗,不免有些怨念,言語也沒有半點溫柔,便是瞪著炎毒火精低喝道“收斂一點,彆壞了公子的大事。”
頓時,炎毒火精臉上的神情一滯,蹦跳的動作也緩了下來,無力的垂著腦袋,癟了癟嘴巴,嘀咕道“怨婦,真真是怨婦,難道這就是母老虎?太可怕了”
隻是他剛剛念叨幾句,便感覺心頭一寒,身軀周圍不知何時出現了大片晶瑩的冰璃,已將他圍在中間,而且逐漸逼近。
耳畔還有一道讓人毛骨悚然的咬牙切齒聲,冰冷傳來“你!說!什!麼!”
炎毒火精稚嫩的臉上猛地一僵,強自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接著儘可能的遠離冰河妖魄,連連擺手向後退去“沒沒什麼”
但妖妖緊蹙的柳眉並未鬆散,眸中反而更加冰寒,心中本就迫切的想要發泄發泄,這小子倒是正好撞在了槍口上。
隻是還不等妖妖出手教訓,兩人就齊齊側目,看向了石階上端。
緊接著,一道驚異的沉喝聲,便從上麵傳了下來“你們是誰?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蒼炎宗的山門?”
“速速退去,否則定要爾等身披蒼炎,遭火灼焚身之苦。”
山頂上,四位守山弟子神情凝重,目露驚異,自他們拜入蒼炎宗至今數百年,還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徒步走上山來。
這般人物,絕不是他們能應付的存在,幾人言語沉喝間,便是直接捏碎了手中的白色玉石,喚醒守山長老。
“嗡”
這時,火焰波蕩,無數冰璃彙聚,妖妖嫵媚的身姿從中探了出來,嬌聲媚惑道“小弟弟,你們是在說我嗎?”
“你”
僅僅一言,便讓四人血液沸騰,口乾舌燥,全身都躁動了起來,更有些地方都在難以抑製的蠢蠢欲動。
一瞬,那武者全身酥麻,說話的語氣都變了,結結巴巴,諂媚至極“你,快快快退去,否則,唔否則長老來了,你們就走不了了”
“沒關係,你們就在這裡看著好了。”
紅唇嬌笑,妖妖玉指伸出,而後遙遙一點,周圍飄蕩的冰璃驟然彙聚,凝在了四人的身上,使其化為了四座冰雕。
冰雕栩栩如生,四人臉上的諂媚,眸中的貪婪清晰可見,卻是沒有絲毫的恐懼,儘都死於勾人的夢魘之中。
“轟!”
這時,火海翻騰,強威激蕩,一道沉然怒喝響徹天地“大膽,竟敢在蒼炎宗的山門前行凶,簡直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