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搖頭,“未曾,我出來的時候已經打完了,隻地上餘了一灘血,想來那人也傷的極重。”
宋畫祠再度擰眉,卻不再言語。
回了繪顏閣,孟昭衍坐在院中依水搭建的小亭中央端坐看書,好不愜意的樣子,宋畫祠屏退了夕月,走上前去,道“王爺雅興,觀景覽書。”
孟昭衍聞聲抬頭,嘴角不自覺凝笑,道“王妃問的如何?”
宋畫祠右手摸上鼻子,一想到自己先前不相信孟昭衍非要去探探虛實的樣子就覺得尷尬,孟昭衍也不急著等她回答,對站在遠處的夕月高聲道“夕月,去拿個披風給王妃。”
夕月高聲應了,轉身進屋,孟昭衍看著宋畫祠漫不經心笑,“晚間風涼,祠兒病才剛好,萬不可又著了涼。”
宋畫祠訕訕,坐下來,道“多謝。”
“無妨。”
一時沉寂。
宋畫祠低著頭,衣袍下擺要被自己玩皺了,才終於開口,“我問過姐姐了……”
孟昭衍伸手,止了她的話,原來是夕月遞來了披風,素色的布料,邊上裹著白狐皮,瞧著就很暖和。
孟昭衍接過披風,順著動作幫宋畫祠係上,一時間兩人靠的極近,宋畫祠雙頰沒來由的發燙,而孟昭衍身上氣息卻冰涼,指尖似有若無擦過她的脖頸,也覺著涼意透過皮膚傳到了骨子裡,一熱一冷雙雙衝擊,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抱歉,在外麵呆的久了,身子有些涼。”
孟昭衍身子收回,窒息感也跟著消散,宋畫祠卻有些下意識的不舍。
她不甚在意,道“叫夕月也幫你拿個吧?”
孟昭衍笑了,“無礙。”
他一笑,眼瞼上抬,眸裡似要溢出星光般絢爛。
宋畫祠看得愣了,堪堪移過目光,然後道“姐姐同你說的一樣,是她錯了,也是我錯了。”
“孟昭衍,對不起,跟你鬨了那麼久。”
她眼裡愧色明顯,看得孟昭衍有些心疼,兩人隔了半個圓桌,他無聲靠近了些,眸光帶著清澈的溫柔,但是低垂著眼的宋畫祠看不到,似這般,他們總是一個望,一個躲。
久久無息,也久久看不到頭。
“祠兒,我那時雖然生氣,但到底說的不是氣話。”
“什麼?”宋畫祠終於抬頭,驀然撞進他似深潭的眸子,似三月回溫,流轉回生。
他輕輕歎,“我說過,我隻有你一個王妃,再沒有第二個人了。”
“我……”宋畫祠彆過頭,躲過那道視線,卻覺總是避不過,總是能感知到。
“我知道,皇上遇刺婚事,我逃不過,索性嫁給你了,我們之間有約定,你護我一生,這個王妃,我也做一生。”
她抬起頭,眼裡是死拚出來的堅定,緩緩道“卻再沒有多的了。”
卻再沒有多的了。
三月春寒,他似這刻才感到指尖寒涼,涼出了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