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鬼才信你!”高以翔啐他一聲,“你在底在搞什麼?小憶還不夠好嗎?為什麼你到現在還跟那個胡攪蠻纏的女人走那麼近?”
事實上他想吼出來,但他還沒有勇氣,畢竟有一些事情在他的人生中已經算是一個汙點,要徹底抹淨不太可能,但要他去麵對——他還在彆扭中。
“我們已經分手了。”田銘淡淡的開口。他沒有和林如煙走那麼近,隻是對她製造出的一係列假象沒有做出回應罷了。
“你說什麼!?”高以翔受到極大的衝擊。
“我說,我們已經分手了,以後互不相乾。”他還是淡淡的重複。
“田銘,你清醒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高以翔抓狂般的抓著他的肩膀搖晃。
在他看來田銘絕對是瘋了,才會想要和小憶分手。最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曾經不看好他們,因為他不確定田銘是用著怎樣的心態和小憶交往的。但越是到後來,他越覺得他們兩個是合適的、真心的,也是——讓人羨慕的。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田銘不耐煩的甩開他的手。
“高中的時候為了準備考大學,我不會去傷她的心,影響考試成績,現在可不就無所顧忌了?”
他說謊。他根本不是什麼為了維持正常的狀態才會和她在一起。他和她在一起,那時候,就隻是單純的因為快樂,貪戀她給予的溫暖,和她一起出遊很快樂,陪著她散步聊天甚至是做功課都是快樂。他甚至覺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誰能帶給他同樣的溫暖和快樂了。
“你這個混蛋!你這是在欺騙感情!”高以翔氣急敗壞的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田銘抬起頭瞥向他,“那又怎樣?女人可以欺騙男人的感情有,男人就不能欺騙一下女人的感情嗎?公平些!”他拍拍他的肩。
“去你的公平!你這樣對小憶是公平嗎?她有騙過你的感情還是做過其他傷天害理的事情,你要這樣報複她?”他幾乎想衝上去給他幾拳,看看他是不是能夠清醒過來。他們是好兄弟,可是他也心疼小憶啊,那麼美好的女孩子,怎麼可以容他這樣拋棄?
“不。”他搖頭,“她做的唯一錯事就是——遇上我這個沒有愛的男人。”
“你——混蛋!”
“你已經罵過了。”田銘還是一副淡淡然的樣子,讓高以翔感覺自己快到發狂的邊緣。
“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難過的看向他。
“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隻是以前沒機會發揮罷了。”田銘聳聳肩。
“所以你現在是在展現自己的真麵目?”
田銘一派輕鬆的笑笑,“女人會喜歡這樣的我,但傻傻的付出真心則是萬劫不複。”
高以翔瞪著他的目光變得深沉,“我不會就這樣看著你傷害小憶的。”
“你為什麼這麼緊張?難不成你喜歡她她?”他故作輕鬆的問,身側的拳卻是握得緊緊的。
“對!我喜歡她,我喜歡她的時間不會比你來得短,如果你不懂得珍惜她,那麼我會珍惜她,好好愛她!”
高以翔忍不住吼出自己藏在心底的情感。高中時,他和小憶是同班同學,他注意到小憶,比田銘還要早……
“愛?”田銘嗤笑一聲,“你相信這種東西?”
高以翔失望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田銘,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阿姨那樣會將男人當成樂趣玩弄於股掌之間,你的怨太深,我了解,隻是你弄錯方向了。”
說完,他搖著頭離去,留下田銘一人獨自陷入他的話中,久久不能自拔。
高以翔特意到裴憶晴的學校,卻在學校附近的街上見到她的身影,他連忙轉身想喚住她,卻見她筆直的走進一家婦產醫院,他頓住,發愣的時間讓他尋不著她的身影,隻好留在原地等待她出來。
裴憶晴拿好藥放進包包裡走出醫院,迎上刺眼的陽光,她不由得感到有些暈眩。
她的世界已經完全顛倒了,她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比自己的生命還珍貴的東西,愛情沒有了,孩子沒有了,連帶她的靈魂都沒有了……隻剩下一副冰冰冷冷的軀殼,在這驕陽之下依然得不到絲毫的暖意。
為什麼還要活著啊?為什麼她殺死自己的寶寶卻把自己留在這世上讓滿滿的罪惡感侵襲啊?她怎麼會這麼狠心……
她仰高頭,直視著強烈的太陽光,直至那萬丈光芒形成一點,她想自己即將失去意識,卻在下一秒,陽光和斑點都不見了,一個高挑的人影遮住了她的陽光。
她閉上眼,等待受損的視力恢複正常。
“小憶?你來這兒做什麼?”高以翔嚴肅地問道。看看醫院的牌子,再看著她從走出醫院後的一係列表情,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好熟悉的聲音!再度張開眼,裴憶晴看見一臉關心的看著她的高以翔。
他算是她的好朋友,他們本來就是同班同學,又因為田銘的關係而更進一步認識……怎麼又想到那個人了?不,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沒什麼,我去看個朋友。”
看朋友?去婦產科看朋友?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說辭。
“小憶,說實話!”他不死心的逼著她。
他喜歡她,比田銘喜歡她的時間還要長,隻是他沒有采取動作,就被田銘捷足先登,自從她和田銘在一起後,她對田銘那樣甜蜜那樣充滿愛意的目光讓他退縮,他才決定退而當她的哥哥。可現在他後悔了,他應該早一步向她告白才對,那樣的話她就不會受到田銘這樣的傷害。
“我……”
“你生病了?”
“不,不是。”
“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咱們就在這裡耗著!”沒辦法,他隻能拿出威脅。
“我隻是來拿藥。”
“什麼藥?”
見他不肯放棄,她隻好完全招認,“是流產術後恢複的藥。”
“流產?你懷孕了?”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他還是被震動一番。
“已經過去了。”她的語調淡淡的,她身子還很虛弱,臉色蒼白的不像話,痛——手術的時候痛,手術結束後也痛,最痛也痛不過內心深處的痛,她卻……哭不出來了。
“田銘知道嗎?”
“他不知道。”她搖頭,“以翔,如果你真把我當成妹妹,就不要告訴他。”她定定的看向他。
“可是——”
“沒有可是!”她打斷他的話,“我們已經分手了,從此以後互不相乾,就這樣吧,彆再讓我為難了好嗎?”
“小憶——”高以翔心痛地看著她。
“答應我!”她仰著頭向他要一個保證。
他沉默半晌,最終還是點頭,“好,我答應你。”
高以翔送小憶回到宿舍,又不放心的叮囑她好些話,才轉身離開。
小憶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崩塌的心,有一部分在重建,那裡有親人、朋友,唯獨沒有愛人、孩子……
可是她的世界已經毀滅了啊,她撐不起來,真的撐不起來啊……
“小憶,你臉色不太好,我幫你上點妝好不好?”
一進宿舍,同宿舍的一位姐妹就拉著她到桌前坐下。她麵前的桌上擺著各種各樣的化妝工具,樣式繁雜得好多她都說不出名字。
這幾日她刻意回避了宿舍的姐妹,關於她的事,她們一點也不知道。可是她快撐不下去了……
上妝?她沒有這個習慣,她向來不太喜歡。
“撲個粉而已,來嘛,讓你看看我的手藝!”
不容她拒絕的,姐妹按住她就開始在她臉上描描畫畫。
半個多小時後——
“瞧,怎麼樣?”姐妹一臉得意的在鏡中展示她替小憶畫好的完美妝容。
小憶看著鏡中的自己,蒼白和疲憊都不再明顯,剩下的就是那精致的眼線、唇線、適宜的腮紅……這不是她,而是一副精致的麵具。
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配著這張臉,淡淡的笑容也顯得甜美萬分。
“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歡!小憶,你真是美呆了!”
小憶沒多說話,隻是掛著甜甜的笑,欣賞著鏡中那個真實中透著虛幻的自己,彎彎的睫毛揚起再垂下——
原來,化妝可以作為偽裝自己的一種方式,她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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