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婆在一旁繡著東西,聽著薛柳的玩笑話,笑了一聲,頭也不抬道:“春兒你就去,你柳兒姐姐都不怕,你怕什麼?”
薛柳一鼓掌,高興道:“阿婆說的在理!那我將春兒領走了。”
薛柳過去拉住春兒的手,一把將她抱起來,抱著她就往兔廠跑去。
陳阿婆錯愕看著她們的背影,竟然是當真的?
胡大明看著薛柳真的將春兒抱來了,無語片刻道:“陳阿婆竟然也由著你瞎胡鬨?”
薛柳將春兒放下來,無奈道:“怎麼是瞎胡鬨了?你們加一起認的字都沒有春兒多,自然是能者居上。”
薛興貴和胡大明:……你這樣我們老臉往哪擱?
春兒從薛柳懷裡退出來,閃身躲在薛柳身後,有些怯怯的看著麵前的一群人。
這還是春兒第一次見大樹他們,整個人神經都很緊繃,緊緊的拉著薛柳的衣服,一句話不說。
早前家裡後院還是兔棚的時候,都是春兒每日過來照顧兔子,但自從改建成了兔廠,又住進了陌生人後,春兒便再也不來了。
薛興貴拉了拉薛柳,有些不讚同的悄聲同薛柳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春兒什麼性子,她能適應?小心惹哭了,我可哄不好。”
薛柳反手摸摸身後春兒的頭,“春兒最懂事,才不會哭。何況就是因為她性子如此,才更要春兒來。”
薛柳蹲下身,平視著春兒說道:“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春兒幫幫阿姐好不好?”
春兒低頭攪著手指,掙紮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好。”
薛柳笑起來,將黑板上的內容跟她又講解了一遍,“春兒學會上麵的這些東西,然後就給我當小賬房,可以嗎?”
春兒點點頭,下意識的躲著他人的視線,拉著薛柳往回走:“我可以在自己房間裡學,柳兒姐姐,我想回去了。”
薛柳將她摟在懷裡,“跟大家一起學,好嗎?否則我就要教兩遍,時間就不夠了,我們都在這裡陪著你,好不好?”
薛興貴也蹲下身安撫春兒道:“我每天跟你一起來學,咱們還跟阿婆教課時一樣,都陪著你。”
春兒搖搖頭,焦躁的拉著薛柳的手,拖著就想往外走:“我們回去,我想阿婆了。”
薛柳歎了口氣,見春兒實在不願意的樣子,也不勉強了,便站起身牽著她的手往回走去。
正在此時,斜方裡突然伸過來一個小手,攤開的掌心裡放著兩顆金黃的杏子,飽滿圓潤,甜美誘人。
薛柳低頭一看,是那個叫小草的啞巴小女孩。
小草踮著腳尖,將托在自己手裡的杏子往薛柳跟前遞,嘴巴張開,無聲的做著咀嚼的動作。
薛柳笑著問她:“是送給我吃的嗎?”
小草仰頭看著薛柳,微微點點頭。
她的哥哥水草也跟過來,有些忐忑的拉住小草:“是、是我們在山上撿的,樹上的都被摘完了。”
四眼也湊過來說道:“這兩顆最好看,看著就甜!小草妹妹一直藏著不讓吃,原來是要送給柳兒姐的。”
薛柳看看他們,無聲笑了一下,將小草手裡的黃杏接了過來。
大樹他們這群乞兒中,隻有三個女孩子,小草是裡麵最小的一個,今年才五歲,水草是她的同胞哥哥,比她大三歲。
這些乞兒都沒有正式的名字,如今叫的都是綽號,而且大部分都是自己瞎取的。
薛柳曾經問過大樹,他說,既然都已經是無父無母的乞丐了,要名字有什麼用?
斬斷過往,不問前塵,掙紮活下去罷了。
春兒從薛柳身後探出頭,好奇的盯著小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