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壽收了錢,眉眼間都是笑意:“我們這次挖了一小片就出了一百斤,我估摸著,大概還有個四、五百斤的樣子。”
李義勝聽到薛柳這麼問心裡便打起了鼓,忍不住問道:“柳兒妹子,可是太多了?”
他們家今年為了這片荷塘,可是花費了不少心力。
開春的時候便開始平整藕田,然後栽種、覆土、灌漿,荷塘裡麵淤泥深厚,寸步難行,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大量氣力。
等好不容易藕種都發芽了,更是不敢掉以輕心,精心養護著,但即使如此也爛了壞了不少。
花期時又有蟲害啃食水底的脆嫩的根莖,原先他們不懂,等荷塘裡的蓮蓬死了一大片,又抓緊在下水驅蟲,還差點被荷塘裡的毒蛇咬了。
盛夏的時候他們摘了蓮蓬去鎮上賣,一文錢五個都鮮有人要。
旁人隻會欣賞蓮花盛開的美麗,卻不知蓮梗上布滿了小刺,采摘過程中很容易傷手,每次下水采蓮,都是滿身傷痕的回家。
加之蓮藕的生長周期長,養殖半年多才能成熟收獲,真是熬煞人也!
他們家本就人丁不旺,平時還要下地乾活,又要照顧荷塘,真是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兩半用。
好在黃天不負有心人,今年荷塘的產量比去年野生野長的翻了幾倍,隻要薛家都收了,那便能賺個小一兩銀子,家裡人做夢都能笑醒。
一想到這,全家心裡都又高興又忐忑,萬一薛家不要怎麼辦?
他們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年,冬天挖藕更是苦的人快受不住,都指著賣給薛家賺點辛苦錢了。
薛柳聽完產量,心裡也有了數,笑著保證道:“李大哥放心,你們挖多少蓮藕,我便要多少,此諾不變。”
李義勝用力的點頭應了,連說了三個好,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李正壽看了一眼自家笑得很沒出息的大兒子,他心裡對薛家之前的承諾那是很放心的。
單說薛家願意收留李小武和李正德替他們做事,薛家就不是那等不講良心的人家。
李正壽:“不知我三弟可在?好些日子沒見他,不知他身體可好?”
“李三叔平時都住在後院的房子裡。”薛柳點點頭,笑著打趣道,“我說過的好不好,都不作數。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李二伯不如過去瞧瞧?”
李正壽正是求之不得,高興的跟著薛柳去了兔廠。
薛柳引著他們碰了麵,便體貼的走了,留下空間,讓他們兄弟、叔侄好好聚聚。
李正壽看著氣色不錯的自家三弟,笑著笑著眼眶卻紅了。
李正德難得情緒外露,激動的拉著李正壽的手不放,他從李小武跟他說東家讓李正壽開始挖藕起,他便等著了。
他們兄弟已有小半年沒見過麵,李小武在外麵跑活還有機會碰麵,他一直守著兔廠,難有機會。
如今看到了自家胞兄,依舊穿著去年那身舊衣服,整個人又黑又瘦,一雙手全是傷痕和老繭,一時鼻頭有些發酸。
他們家一共兄弟三人,老爹過世之後便分了家。
大哥日子過得最好,可是卻不是個愛護下麵弟兄的。
當年他能將李小武拉扯大,全靠二哥李正壽一直接濟,這份恩情不會因為二嫂的蠻橫而抹去。
李正德:“二哥,近來家裡可好?”
“好,家裡都好著呢。”李正壽拍拍他的手,將他上下仔細打量了一圈,抿唇笑起來:“我看你模樣,我便放心了。”
李義勝也高興的跟李正德打招呼,“小叔,我看你都長胖了些,這天涼了,都沒見你咳嗽,身體好轉了?”
李正德笑著點點頭。
他們敘續了會兒舊,李正壽回去還有事要忙,也不能久待,便起身準備走了。
臨走前,李正德偷偷將一個荷包放進李正壽的籮蘿筐裡,裡麵是他慢慢攢下來的工錢。
他沉默的揮手送彆自己的兄長,期待下一次的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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