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盼安手臂上的傷和季之恒嘴邊的傷都很輕,至多隻能算是擦傷的程度。所以醫院的護士給他們擦藥時都有點鄙夷,懷疑他們是一對剛剛打過架的小情侶,和好以後煞有介事地跑來醫院看傷。
哎——護士在心裡感歎——現在這些年輕人,可真是太不靠譜了。
剛出了醫院的門,季之恒就接到了同事打來的電話。
“我讓你幫忙停車,你小子拿著我的車鑰匙跑哪兒浪去了?那個被我擋著車位的人又給我打電話了!”
“啊,抱歉啊王哥,我這邊出了點狀況”
“麻溜滾回來!”王哥罵完這句,掛了電話。
那位王哥聲音很大,所以即便季之恒是用聽筒接的,餘盼安還是聽見了。她在一旁憋笑看著季之恒。在她的記憶中,季之恒可從沒被人這樣數落過。
“你笑什麼笑。”季之恒瞪她一眼,“我現在要回劇院幫人挪車位,你也彆想跑,我這還餓著呢,一會去你那吃飯。”
“你這是命令我啊?”
“怎麼了,你的恩人還不能使喚使喚你了。”
餘盼安又笑了,一邊笑一邊點頭,“行行行我的大恩人,那我先和你回劇院,然後再一起去我家?”
季之恒“嗯”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兩人一起回到劇院,到了停車場時,王哥已經在自己的車旁叉腰等著了。見到姍姍來遲的季之恒,他本要發作,結果目光一轉,看見了他旁邊的餘盼安。
王哥的神色立刻柔和了許多。
“小季,這你朋友?”
季之恒先是遞上了王哥的鑰匙,隨後才答他的話。他隻說了一聲“對”,答完,下意識地往餘盼安身前挪了挪。
“小姑娘,你也是演員啊?”王哥這話是對著餘盼安問的。
餘盼安怎麼說也是二十四歲的人了,突然被人稱作小姑娘,一時間有點心虛。她笑著搖搖頭,也沒說自己是乾嘛的,隻說,“我不是。”
今天出了伍瑞那一件麻煩事就已經夠讓人不舒服的了,她可沒有心情再多向人介紹自己。
王哥停好了車以後,又下車來和季之恒餘盼安說話。但基本上都是季之恒在接他的話,餘盼安一直故意把視線放在彆的地方,沒有理他。聊了半天,王哥有點不耐煩了,對著餘盼安直言,“小姑娘這麼不愛說話啊?挺靦腆的。我感覺啊,靦腆的人在網上都很大方。來,跟哥加個微信吧。”
說著,他就掏出手機遞上了自己的二維碼。
不等餘盼安回話,季之恒先一步說,“抱歉了王哥,我女朋友不太愛說話,網上也是。”
季之恒這話一出,王哥和餘盼安都愣了。
是王哥先反應過來,一邊應著,“不巧了,是我唐突了。”一邊把手機收了起來。
他們兩個又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幾句客套話,餘盼安卻什麼也沒有聽清了。等他們聊完,季之恒拉著餘盼安離開。他牽了她的手,似乎是做戲做全套的意思。
離開了劇院,季之恒便把手鬆開了。
餘盼安知道他剛才是在給自己解圍,可是又覺得剛剛的情況沒有嚴重到需要他解圍的程度,倒顯得他有點莫名其妙的。
沒想到她還沒說什麼,季之恒先擰著眉毛對她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爛桃花這麼多,是不是你看起來太好說話了。以後再有這種你不想理的人,強硬點拒絕,彆拖泥帶水,知道嗎?”
餘盼安一頭霧水地被數落了一番,下意識地應了聲,“知道了。”
應完以後,她又想——爛桃花?要是世界上真的有這種東西,你季之恒可能就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爛桃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