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他禦史散去,劉觀的臉色徹底陰了下來。
“真的有實證?”
“是,先生”,元騰平點點頭:“咱們的人傳來消息,人證都被扣在施州衛。”
“嗯...”
劉觀的臉色越來越陰翳,仿佛要滴出水來。
“且在此等老夫,我進宮去麵見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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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察院要派禦史去恩施查案?”
朱棣若有所思看著劉觀,沒有露出絲毫異樣的情緒:“為什麼?”
“回陛下,滿朝文武皆知晉國公與數部主官交好,臣擔心有人不服。”
“是你不服吧?是不是覺得任亨泰和郭資在包庇魏圭?”
“臣不敢!”
“行了”,朱棣擺擺手:“言官的職責就是正視聽,查私弊,有什麼不敢的?既然你覺得有問題,查一查也好。”
劉觀一愣,沒想到陛下這麼好說話。
難道那些禦史猜測是真,陛下真的對蘇謹起了防備之心?
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陛下,臣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朱棣淡淡瞟了他一眼:“講。”
“此案涉及晉國公,故而查案之時難免要打擾到他,臣想請問陛下,若有需要,可否請晉國公配合一二?”
朱棣眼睛定定瞧著劉觀,眼神中沒有惱怒,反而帶著一絲嘲弄。
你這腦袋是真鐵啊,朕都不敢往謹弟家插錦衣衛,你倒好,居然還想去辦他?
成,反正這次的大戲,朕是瞧定了。
“哦,這樣啊。”
朱棣裝作猶豫許久,臉上滿是掙紮的神色,劉觀儘收眼底。
“如果真的需要,哪怕蘇卿是國公,也要配合朝廷做事,豈有超然於法度之理?該問還是可以問的,但是。”
意味深長的瞅了劉觀一眼:“言官也不能拿著雞毛當令箭,對著朕的國公喊打喊殺,一切要以證據和法理為據,明白嗎?”
“臣惶恐,自然不敢隨意打擾晉國公休養,隻是問問,不敢言罪。”
“既然如此,劉卿就小心辦案吧。”
“是,臣告退。”
回到公衙,劉觀哪還有方才的一絲惶恐?
沉靜如水的麵色下,是按捺不住的激動:“坦遊,隨我來。”
跟著劉觀進了公房,隻剩兩人單獨相處,劉觀眼底的陰厲一閃而過。
“陛下已經允了,咱們都察院可派專人去查魏圭的案子。”
“啊?陛下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嗯。”
劉觀強忍激動的心情,雙手不斷交疊搓試著:“我決定讓你去親自辦這件案子,務必要將其辦成鐵案。”
元騰平臉色有點為難:“可是人證都在施州衛扣著,學生很難讓他們改口供。”
“能改自然最好”,言語間,劉觀的殺氣越來越重:“不能改,那就讓他們都閉了嘴!”
“啊?這這這...學生恐難做到啊。”
嘴角噙著獰笑,嘴裡儘是不屑:“誰讓你去殺人了?手無二兩縛雞之力,能濟什麼事?”
“那...”
劉觀沒有回答,而是從書桌取出一封信:
“曹國公的靈柩不是剛剛回京?你拿著這封信,去曹國公府吊唁一番,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替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