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裡麵,童福山的狀態算是最好的,甚至可以說有些囂張。
他嬉皮笑臉的衝著使者揮了揮手,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可彆走錯路喲。”
赫本一愣,暗自琢磨著他是不是話裡有話?
但童福山沒興趣解釋,早湊到錦衣衛身前,請他趕緊把自己押走。
錦衣衛似乎並沒把他當犯人,緊緊將他護在中間,不像押解倒像是護送。
陰冷的小雨打在傘沿,滴滴答答的聲音襯著這幅畫麵,更顯詭異。
奉天殿裡,文武早分列兩旁,隻是中間的龍椅上空無一人,隻有太子靜立一側,恭候那位君王的到來。
“陛下到~~~~~!”
隨著黃儼略啞的嘶聲響起,文武躬身唱喏:“臣等,恭請聖安。”
“朕躬安。”
朱棣龍行虎步,目不斜視直奔皇座,待他坐下之後隨意的擺擺手:“諸位愛卿平身。”
等文武再次列位朝班,朱棣開門見山:“今日朝會,其他事情先擱一下,朕有件事要問。”
“臣等恭聽聖詢。”
“前些日子,京裡委實有些鬨騰,這日子不太平啊。”
說著話,朱棣的眼睛四下掃視,從一個個官員的臉上略過,最後停在劉觀身上。
“地方上呢,也有些鬨騰,朕怎麼聽說,又是恩施土司作亂,又是地方士紳鬨事的?劉愛卿,你來說說。”
“臣遵旨。”
劉觀上前一步,朗聲道:“陛下所言皆實,據臣查證,實因地方官員身負皇恩而不知儘忠,打著欽差的幌子肆意妄為所致。”
“哦?有這事?”
朱棣沒有急著去問,反而看向李仕魯:“宗孔先生,可有此事?”
李仕魯麵無表情上前一步:“據臣所聞,此乃誣告,實因地方對抗新政而妄為行事。”
“可有證據?”
“這個...臣需要時日去查。”
朱棣也沒說什麼,擺擺手示意知道了。
“劉愛卿,你繼續說。”
“是,陛下。”
今日之朝會,他準備了何止一夜?當即朗聲說道:
“臣的學生去查恩施作亂一案,不幸死於亂民之中,但好在他不辱使命,臨死之際查到了重要人證。”
朱棣饒有興致看著他:“哦?有人證啊?有人證好啊,有人證就可以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錯不錯,這個人證是哪來的,可靠嗎?”
“回陛下,這幾人乃是當時護衛魏圭的衙吏,他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乃魏圭指使手下,以公謀私,擅殺木冊司土司之子吉潘阿木,土司不忿,這才向朝廷要個說法。”
“這麼說來,其實這些土司也是無辜的,實因魏圭所致?你沒騙朕吧?”
劉觀咬咬牙:“臣親自問過,事實確鑿,不敢欺君。”
“嗯,很好,那就把證人傳上來,朕要親自問問。”
“是。”
劉觀低頭答應,眼底卻是深深的寒意。
這些所謂的人證,他們的家人都捏在李增枝的手上,諒他們也不敢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