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匆匆散去,朱棣也並未留蘇謹敘話,這讓蘇謹疑惑不已。
不是他賤骨頭,非得在臨走之際和朱老四打一架才開心,而是這家夥實在太反常。
此時的朱棣,在他的眼中就像個頑童。
這忽然無聲無息的,背地裡卻不定又準備鬨什麼幺蛾子,憋什麼大招呢。
“趕緊溜!”
拒絕了楊士奇和鄭賜送行酒的邀宴,匆匆回家就開始打包行李。
這次南下,童福山、許圭會和他一起走。
雖然朱老四嘴上喊著要狠狠收拾童福山,但最後還是把他從麵壁中解放出來,讓他去任福建道禦史,加禮部從五品主事銜。
至於許圭,則任漳州月港市舶司提舉。
自打朱棣發現蘇謹在漳州的動作後,立馬就動了把月港收為己有的心思。
謹弟的東西嘛,那自然就是朕的,他拿的心安理得,一點都沒虧心的意思。
在確定蘇謹非去福建不可後,順勢就在漳州成立市舶司,就設在海澄。
這個海澄縣可和澄海可不是一回事,歸漳州府治之下。
海澄縣令並未受劉觀案波及,朱棣也沒打算把他撤了,好給蘇謹騰地方。
畢竟蘇謹在漳州待的時間不會太久,那裡還是需要朝廷的人做事。
哪怕朱棣再信任蘇謹,也不可能讓他的學生,將那裡發展成蘇家根據地吧?
蘇謹收拾東西的時候,許圭和童福山還在吏部交割印信,等他們忙完回府的時候,早沒了蘇謹的身影。
問過特意留下來等他們的秦升才知道,先生怕陛下變卦,收拾完東西就溜出城了。
秦升告訴他們,老爺讓他們明日一早去碼頭相見,然後乘船一並南下。
許圭想要當夜就去尋先生,卻被童福山攔下:“沒聽秦大哥說了嗎,先生今晚宿在船上。”
許圭一愣:“我知道啊,那又怎樣?”
“你是豬腦子咩?”
童福山狠狠點了點他的額頭:“先生有琴心姑娘陪著,你去瞎湊什麼熱鬨?也不怕先生拿炮轟你!”
“啊?琴心姑娘陪著又怎麼了?”
童福山捂額:“老童男真可怕啊...要去你去吧,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童福山再無語,也不敢真放許圭去壞了先生的好事。
這一路山高水長的,幾人又共乘一船,今晚先生指定有私房話要和琴心姑娘說,他又何必去當這個油燈?
翌日一早,早早起床的許圭,喚醒童福山,匆匆洗漱之後,背上簡單的包裹向城外趕去。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路確、陳顯和其他幾個在京的學生,俱已守在船頭。
路確最終還是沒有接童福山江蘇布政使的職位,他被朱棣派去了浙江任布政使。
陳顯想要辭官,卻被朱棣扣下,又一次當了他的‘人質’。
不過這一次,陳顯被朱棣安排進了禮部,接了張輔升職之後,空下來的禮部右侍郎的位置。
幾人裡麵,陳顯卻是最‘官運亨通’的一個,不是在內閣打雜,就是一部侍郎。
多少人夢寐以求,可遇不可求的侍郎官,陳顯卻唾手可得。
一部分原因,自然因他是蘇謹的學生,而更主要的原因,是陳顯的能力確實很強,朱棣用的真順手。
今天二人一早等在這裡,就是來給蘇謹送行的。
至於蘇根生,朱棣絕不可能把他放跑,既然本身也沒什麼問題,自然回兩江繼續當他的巡撫去,前些日子就離京回任了。
不過臨走之前,朱棣直接給他加了一個大學士銜,意味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