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童心說反正你們不同意,我也彆想見到蘇先生,隻能見機行事。
如果此人也耍賴,那就說明蘇先生門風太差,這樣不守信用的先生,不拜也罷。
“那你準備怎麼比?”
“就和老童一樣吧,如何?”
“好,一言為定。”
躲在樹後的蘇謹,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孩子。
雖然童福山明顯把四書五經的東西,忘到了他姥姥家。
但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能輕鬆擊敗一榜榜眼,哪怕隻是些死記硬背的東西,也不是一般人。
不過蘇謹早已沒了收徒的心思,尋思著這孩子要是不反對,就舉薦他進國子監讀書。
不願去國子監,他也可以寫信推薦,大明任何一家新書院都可以去得。
就在蘇謹走神的功夫,許圭和那稚童已然鬥的不相上下。
本以為輕鬆拿下的許圭,神色越來越鄭重,好勝心也被勾了起來。
雖然自己總能穩穩先答,但那孩子也不過比自己稍慢一瞬。
隻要自己稍有沉吟,那孩子立馬就能搶在自己前麵答出正確答案。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對了四五十題,從《大學》對到《中庸》,再從《論語》鬥到《孟子》。
雖然許圭穩穩占著上風,比那稚童多答對三成,但額間的冷汗涔涔而下,足見其認真。
“不比啦!”
稚童忽然氣惱的大喊一聲,表示認輸:“我不是你的對手,等我來年練好本事,再來找你比試!”
想想不遠千裡從錢塘慕名而來,最終卻技輸一籌敗給此人,輸得一塌糊塗,連蘇先生的麵都沒見到,就忍不住委屈。
看著那孩子眼眶都紅了,可仍倔強著不肯哭出聲來,許圭忍不住失笑。
失笑之餘,也頗喜歡這孩子的倔強。
“彆哭了”,輕輕掏出手帕給他擦著眼淚:“老童不是已經輸給你了嗎?咱們說話算數,我現在就帶你去見先生。”
“真的?”
稚童一愣,旋即大聲歡呼:“好誒,能拜見蘇先生啦!”
“這孩子。”
許圭笑著牽起他的手:“隨我來吧。”
可剛一轉身,就看到蘇謹笑盈盈的站在自己身前。
“啊,是先生,您什麼時候來的?”
二話不說,許圭躬身一拜,同時按著那孩子的後背,學著自己施禮。
稚童很是聰慧,立即學著許圭躬身:“拜見蘇先生。”
“好,好。”
蘇謹笑吟吟的受了一禮,旋即斜睨著準備開溜的童福山,嘴角噙著謔笑:“你這是準備去哪呀?我的童大禦史?”
“嘿嘿...”
被先生現場抓了包,童福山鬼迷溜眼的湊了過去:“學生拜見先生,祝先生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左擁右抱、妻妾成群...”
馬三無語的蒙住了眼睛:“這完蛋玩意兒。”
果然,下一刻蘇謹的眉毛頓時倒立起來,仿似沉香劈山救母的斧頭。
“好你個臭小子,比不過一個孩童也就罷了,還耍賴不守信,我就是這麼教你的?”
“嘿嘿,學生就是和他逗著玩呢,沒想到..”
“哼,沒想到彆人比你強,怕我惱羞成怒收拾你,所以就乾脆耍賴不認?”
“啊,這個...那個...”
蘇謹斜睨著支支吾吾的他:“你也甭這個那個的了,規矩沒忘吧?”
“是....”
喪氣的垂著頭,將帶來的禮物交給馬三,熟悉的拎起掃把,直奔茅廁而去。
那胖胖的背影,熟練的讓人...一點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