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士元的帖子你收到了嗎?”
漳州衛指揮所內,一大早方信就拎著一張拜帖,直趨嚴開元的營帳。
後者笑眯眯的從桌上拎起一張一模一樣的拜帖:“方僉事說的可是這個?”
方信一愣,旋即笑著眯起了眼:“看來這位劉參政啊,這次是真急了。”
“誰說不是呢?”
嚴開元笑笑:“宋知府怎麼說?”
“他能怎麼說?”方信淡淡開口:“這個老狐狸的意思,就是想讓咱們出麵,他好誰也不得罪。”
“明白了。”
嚴開元隨手拎起公服外袍披在身上:“擇日不如撞日,那末將就與方兄一道去會一會這位劉參政。”
“走著。”
依舊是那熟悉的海峰樓,依舊是那熟悉的雅間,隻不過這次宴請的客人,變成了漳州提刑僉事方信,以及漳州衛千戶嚴開元。
早已恭候多時的劉士元,沒有一點上官的架子,聽聞兩人攜手而至,笑眯眯的親自站在雅間外迎客。
“哎喲,怎敢讓劉參政等候下官?慚愧,慚愧啊!”
方信帶著諂笑,加快幾步上前,躬身向劉士元問好:“下官漳州提刑僉事方信,拜見劉參政。”
“這是什麼話?”
劉士元佯裝不滿,故意皺緊了眉頭:
“這裡哪有什麼上官下官,老夫不過虛長方老弟幾歲,不介意的話,就喊劉某一聲老哥哥便是!”
“啊,這...那下官,好吧,那小弟就僭越了,劉老哥?”
“哈哈哈哈哈”,劉士元撚須大笑:“這樣才好,我與老弟一見如故,這樣才不顯得生分嘛!”
說完立即轉向嚴開元:“這位可是嚴將軍?久聞嚴將軍大名,龍岩一戰,將軍憑區區一百多人,便剿滅山匪千餘,實乃冠軍侯再世啊!”
嚴開元不似方信善於作偽,聞言隻是尷尬笑笑:“劉參政過獎了,末將當不得如此厚讚。”
“哪裡哪裡”,劉士元忽然一拍額頭,笑眯眯的伸手做出邀請的姿勢:
“你看老夫與二位一見如故,竟然忘了進屋說話,失禮失禮,快請快請!”
“老哥先請。”
“好,那老夫就托個大,請,請!”
幾人進屋按賓主落座,隨即劉士元一個眼色,管家立即退出房外,屋內就剩下三人。
劉士元不急著說事,隻是與兩人閒敘一些官場輯聞和風土趣事,好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
閒話未久,流水一般的山珍海味便送了上來,劉士元舉著相邀:
“咱們福建比不得京城,但妙就妙在靠著海,這海鮮漁味倒是彆有一番風味,尤其是這海峰樓彆具一格,二位不要客氣,請、請。”
“老哥請。”
方信笑眯眯的等劉士元動了筷,也沒客氣,馬上便跟著動了筷。
倒是嚴開元顯得有些拘謹。
雖然此刻不是宋朝,但自古文高於武的官場潛意識,讓他本能的有些緊張。
更何況劉士元可是從三品的參政,他不過一區區五品武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