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救不出來,那這錢不是打水漂了?”
“談不上。”
長歎口氣,劉士元的神色帶著淡淡哀傷:“老夫何嘗不想救出彧兒?可在劉家的門眉麵前,個人的生死又算得什麼?”
“這...唉...”
劉彧是管事一手看大的,聽到這個決定,心底的哀傷比劉士元不知大了多少。
如果可以,他情願拿自己的性命去換劉彧。
管事忍不住心底埋怨:“小少爺啊小少爺,你好好讀你的書便是,又何苦摻和這等要命的大事?”
五日的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來到永樂三年的七月初。
七月初三,這也是劉士元答應嚴開元交割金銀的日子。
海峰樓的二樓雅間,幾人輕車熟路的再次會麵,隻不過這一次多了好幾張陌生的麵孔。
“劉參政,這幾位是?”
看著麵露狐疑的方信,劉士元笑道:“老夫為二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漳州福家的族老,福永壽福老爺子。”
雖然方信在漳州隻管提刑司的獄讞之事,從不參與地方事務,但福家的名字還是有所耳聞。
福家在漳州,算得上第一號大海商,名下有超過百條商船,在本地更是有無數產業涉及多個行業。
“久仰久仰。”
方信笑眯眯的衝著福永壽抱了抱拳:“本官也久聞福老爺子鋪橋修路、樂善好施的善舉,佩服佩服。”
“不敢。”
福永壽笑眯眯的客氣幾句,坐回座位後略顯疲憊的眯著眼不再說話。
“這位是漳平劉氏的管事,說來慚愧,漳平劉氏和老夫還沾著些親,是禮部文升公的本族。”
“見過左僉事,見過嚴指揮,您稱呼小的一聲‘劉元’便是。”
“客氣客氣。”
笑眯眯的和劉元客氣幾句,方信拉著嚴開元坐下。
後者冷眼瞧著幾人,以大老粗的姿態直接開口:“咱是武人,不懂那麼多彎彎繞,也沒那麼多花花腸子,劉參政,不知您答應末將的那些東西,可曾湊齊了?”
“這...”
劉士元的臉色有些尷尬,暗罵一句粗鄙武夫,這等事也是能拿來直接談的?
但他身邊的福永壽卻忽然睜開了眼,一掃方才的疲憊:
“好!老夫就喜歡和嚴指揮這樣痛快的人說話,咱們就開門見山,銀子,我有,隻是那劉公子,你真的能放出來?”
嚴開元還沒說話,方信苦笑搖頭:“難,難矣。”
在劉士元驚愕的目光下,方信的臉色有些難看:“上次和劉參政說過此事後,本官已經特意加了叮囑,不允任何人提審、靠近劉彧。”
聞言,福永壽暗暗點頭,知道方信沒說謊。
早幾日他就想辦法派人潛入府衙,想直接滅了劉彧的口,可是壓根就靠近不了。
哪怕開出一個獄卒無法抗拒的天價,獄卒也不敢放人進去。
言念至此,福永壽默默看著方信,準備瞧瞧他怎麼說。
“卻沒想到,此案備受太子殿下重視,已命錦衣衛接管。”
方信的目光逐漸冰冷:“在下今天之所以來,是想請教諸位一個問題。”
“劉彧活著放出來是不可能了,但是死的,諸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