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夫人心中猶如驚濤駭浪,但麵上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模樣,強打出一副笑臉:“老爺您說什麼,妾身怎麼聽不懂?”
“是嗎?”
福永壽的嘴角漸漸噙起獰笑:“你是老夫的第四任發妻,老夫雖然年老,但不介意換第五個、第六個,更不介意把你送到宋憲的手裡,換一份賞金。”
福夫人的表情驚駭欲裂:“老爺您這是何意?”
“彆裝了”,福永壽冷哼一聲:“從那個佛郎機人主動找到老夫做這筆‘生意’的時候,老夫就知道他是從哪裡打聽的消息,隻不過將計就計罷了。”
說著,一雙渾濁的老眼閃過狠厲之色:
“從現在開始,我問,你答,敢有一句假話,也不用送什麼官府,老夫直接把你塞進後院的井裡也沒人過問,可聽清楚了?”
福夫人從未見過一向愛他、疼她的老爺,露出此等狠厲之色,更沒想過自己在他眼中,和妓院的婊子沒有任何區彆,瑟瑟發抖著不敢吭聲。
福永壽也不管她聽清楚沒有,冷聲問道:“你是蒲家的人,嫁給老夫不過是為改名換姓,對也不對?”
福夫人害怕的不敢說話,良久之後艱難的點了點頭。
“很好,老實回答問題,老夫管保你沒事。”
滿意的睨著床榻前的發妻,福永壽繼續問道:“你們蒲家人,到底改名換姓了多少?我福家還有沒有?”
這次,福夫人終於搖搖頭開了口:“當時爹爹安排我嫁進來後就再也沒了聯係,隻知道這個事在建文年間就開始實施,至於族長安排多少人,妾身沒資格過問。”
“當時陪著妾身嫁進來的,隻有一個婢女,可她在去年就病死了,這事老爺您也知道的。”
聞言福永壽什麼話都沒說,麵色沉如水。
不過福夫人的話他倒是信了八成,那個婢女就是自己讓人下毒弄死的。
忽然,福永壽驟然開口,直接了當的問道:“那佛郎機人是什麼來頭?”
“妾身不知。”
福夫人搖搖頭,又怕自己沒了利用價值被福永壽一刀殺了,趕緊說道:
“前些日子,有人給妾身送了封信,讓妾身配合這個佛郎機人和老爺接觸,說事後我們蒲家就能回到歐洲,還能賞我們蒲家人一塊土地,給我們封國。”
“哼,一群劣等的流浪漢,居然妄圖封國?”
福永壽嗤笑一聲,不過這不是他關心的事:“那人什麼來曆?”
“據說和英國皇族有些關係,是他們的皇商,和威爾士王妃有很深的關係。”
“嗯...”
福永壽微微一笑,這個情報對於他來說才是最有價值的。
如今的大明越來越不好混,隨著市舶司的不斷興起,他們這些從海上討生活的商人,日子越來越難過。
現如今還能趁著大明監管不力,偷偷走私一些貨物盈利,可是十年後呢?二十年後呢?
照朱棣這個政策繼續執行下去,他們這些老牌海商遲早要完,說不定還得被那位狠心的永樂爺當豬一樣宰了。
沈萬三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幫我聯係那個家夥,就說我要見他。”
“啊?”
“彆說你沒有聯絡方式,如果真的沒有,那你對老爺我來說,也沒有一點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