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恭迎陛下。”
朱棣不坐龍輦,仍舊騎馬出行,俯視著一眾官員隻是笑笑:“進城說話。”
“臣等遵旨。”
朱棣的禦馬剛剛走過,身後忽然出現八匹馬拉著的一個偌大的馬車。
那馬車的車廂足足有三丈長、兩丈寬,看起來煞是驚人。
不明所以的官員,好奇的伸長了脖子打量,納悶難道陛下出海還帶著嬪妃不成?
而一些在福建待久了的老官,趕緊摁下他的脖子低聲喝罵:“瞎瞅什麼!讓裡麵那家夥盯上了,你且等著倒黴吧,到時候可彆連累本官!”
長長的車廂恰好路過,老官的聲音順著半敞的車窗飄了進去,坐在窗邊的男人聽了個正著,嘴角一陣抽抽。
娘的,老子明明是個好人,都是你們這群王八蛋在外麵造老子的謠,才害得老子惹下如此惡名!
蘇謹把腦袋探出窗外,狠狠瞪了那個老官一眼。
“你叫啥名字?”
老官腿都軟了:“回公爺的話,下官乃江西布政使司左參政梅仁耀。”
蘇謹一愣:“沒人要?好名字。”
再次斜睨他一眼,將頭縮回了車窗。
看著馬車遠去,梅仁耀瞬間癱軟在地,嘴裡喃喃嘀咕著:“完了,完了,真被姓蘇的盯上了,趕緊回家寫遺書吧...”
“梅參政,那位就是...晉國公?”
“老夫也希望他不是啊...”
來到府衙,應承完這次倒沒有躲在裡麵不出來,早早的候在府衙門口。
“臣應承完,拜見陛下。”
看著深深一躬的應承完,朱棣也沒有怪他失迎之罪的意思,隻是笑問:“案犯可曾安妥?”
“回陛下,案犯俱在左僉事與周掌班親自看押之下,無人能隨意靠近。”
“很好,應卿辛苦,進屋說話。”
朱棣龍行虎步直入府衙,應承完卻待在原地動也不動,直到蘇謹的身影慢慢踱下馬車。
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應承完的眼眶慢慢紅了,快跑幾步衝到他身前跪伏於地:
“頑劣學生叩見恩師!恩師身體康健!”
“你這小子...”
蘇謹一把將他拽了起來,“嘿,黑了,看來海邊的海風是有些襲人。”
當初在泉州學習的時候,應承完在那批學生裡,屬於最麵白俊逸的一個。
如今他那臉龐早已變得黝黑無比,脖子後麵還有曬紅脫皮的痕跡,足見其辛勞。
“是,是。”
笑著擦了擦淚,應承完乖乖跟在蘇謹身後,小聲彙報著這些日子的所獲。
蘇謹邊聽邊往府衙走,眉頭卻越皺越深。
就這短短兩日,根據捕回人犯審訊後的情報,又在福州府連夜抓了兩個縣令。
可見番子在沿海滲透之深,幾乎已將近海的縣城透成了篩子。
進到府衙大堂,果然拿著最新審訊結果的朱棣,臉已經黑成了炭。
“好哇,好哇,謹弟你快來看,這就是朕的肱股之臣,這就是他們說的大明賢良!
真是賢良的很啊,賢良到不惜拿朕,拿大明的花花江山去為他們換取財富,換一個萬世之家!”
人之初,性本貪,蘇謹沒什麼好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