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兩江、湖廣,乃至山東道,凡與勾結細作案有關聯的犯官,均在同一天開始處決。
碟刑又俗稱千刀萬剮,要割三千六百刀,行刑時間長達三天三夜。
泉州的刑場上,押在一邊觀看行刑的泉州知府張敏之,嚇得臉都綠了,兩股顫顫,尿意翻湧。
他雖然沒有收受賄賂,但阻礙漁民報訊、拖延救援良機的罪名,已經足夠罷了他的官。
他也屬實沒有想到,不過是耍了耍官威,卻要落得如此下場,被押著來見識這人間慘劇。
有心想閉眼不看,可身邊看押的錦衣衛豈能如他所願?
二話不說扒拉開他的眼皮子,用手死死固定著他的後腦,逼著他一眼不落的全程觀看。
哪怕胃中翻騰如海,噴湧而出,錦衣衛也隻是嫌棄的簡單給他處理一下,然後逼著他繼續看下去。
這也是蘇謹的意思。
他就是要在這些即將接受‘勞動改造’的官員進廠打螺絲之前,先給他們好好上一課。
不震懾一下,這些酸儒如何肯老老實實的效力?
朱棣對他們的處置,現在還停留在‘罪證保留’、‘戴罪立功’、‘以觀後效’的處置中。
也就是說,隻要他們以後在廠裡不老實,隨時能被朱棣拉出來剌上個幾千刀...
這他娘的也太嚇人了。
同樣被蘇謹逼著去觀看處刑的漳州官員,這才醒悟他們又誤會了晉國公。
姓蘇的哪是什麼良善之輩,這孫子簡直就是披著人皮的狼啊!
豎子,不乾人事!
可罵歸罵,真敢有心拒絕不看,就等著被蘇謹弄到廠裡007吧。
尤其是江西布政使司左參政梅仁耀,還被小心眼的蘇謹安排了一個‘特彆’席位,坐在刑場的第一排,正對著劉士元的位置。
那叫一個3D環繞無死角,最佳觀看的VIP中P。
梅仁耀心中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一邊忍著胃裡的翻江倒海,一邊問候著蘇謹全家...
但朱棣和蘇謹可沒心思去看行刑。
朱棣是沒時間,沒工夫,蘇謹是純沒興趣去看那個畫麵,也想躲躲懶。
可惜朱棣壓根不給他休息的時間,一大早就把他從被窩裡拽了出來。
不能對著朱棣放槍,以發泄他的起床之氣,蘇謹頂著雞窩頭一臉不情願的坐在後院躺椅上,沒好氣的瞪著正在吃油條的朱老四。
“少瞪老子,再瞪眼珠子給你摳出來!”
得意的掃了一眼蘇謹,朱老四就是喜歡看他這副想乾掉他,卻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小賊,你也有吃癟的時候?
“說吧,把我從被窩裡拖出來,八成又沒憋什麼好屁吧?”
“嘿嘿,知我者,謹弟也。”
謔笑一聲,朱老四旋即放下手中的油餅,正色道:“我昨晚算了一下賬,想要在兩三年內造出鐵甲艦,戶部那邊的缺口還有點大。”
聽到朱棣說正事,蘇謹也收起不滿的表情:“這我之前就算過了,照目前的稅收,恐怕至少需要八年。”
“朕等不了那麼久”,朱棣搖搖頭:“那個威爾斯也絕不會給咱們八年的時間發育。”
“說吧,你準備怎麼辦?”
朱棣嘿嘿一樂:“你猜?”
幾乎隻是一瞬,看著蘇謹微漲的嘴角,兩人異口同聲:“市舶司!”
“照啊”,朱棣哈哈一笑:“還是謹弟懂我!”
“難。”
可惜,蘇謹旋即又搖了搖頭:“如今剛剛開了廣州、泉州、杭州、蘇州、鬆江幾個市舶司,朝內就已經物議沸騰,再加開新的稅司衙門,怕不是都得跳起來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