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三年年末,佛朗察被英占去的布雷斯特港外,一支船隊緩緩靠岸。
身著土灰色軍裝的佛朗察士兵,吆喝著命令所有人下船接受檢查。
可當他看著這一船或歐或亞的臉龐時,也是一陣發愣。
黑色的農奴他見多了,這黃色的還真少見。
“你們的身份,從哪裡來,準備去哪,去做什麼?”
麵對士兵的例行問話,老羅本早有準備,笑嗬嗬遞上買來的通關行文:
“我是希伯來商人迪卡夫.羅本,這次是帶著從明國換來的貨物,送往倫敦。”
說著話,手上不動聲色掏出幾個便士,悄悄塞進士兵的手裡。
後者會意一笑,雖然態度好了許多,但還是要求所有人必須登記。
站在隊伍中間的蘇謹,摸了摸經過修剪的胡子,從一縷長須變作幾苒斷茬,便是熟人乍一見也認不出來。
“老爺,這鬼佬和咱們也沒啥區彆,不一樣也是貪財、收錢辦事?嘿!”
“彆說話,彆忘了你的身份。”
“是。”
羅本幾人本就是白人麵孔,登記速度很快,可到了蘇謹這邊,士兵盯著就仔細多了。
“姓名。”
“羅納爾多。”
士兵狐疑的抬起頭,疑惑一個亞裔麵孔的人,為什麼會有歐式名字?
“我問的是全名。”
蘇謹嘴角一挑:“克裡斯蒂亞諾.羅納爾多。”
士兵冷笑看著他:“拿下!”
羅本大驚,趕緊伸手攔住:“這是做什麼?”
“他是奸細!”
“不不不”,老羅本這次直接抽出一英鎊,迅速塞進士兵手裡,陪著笑道:“誤會,都是誤會。”
“什麼誤會?”
士兵把錢收好,但仍不肯放過蘇謹:“一個亞裔居然起這樣的名字,不是奸細是什麼?”
蘇謹嗤笑:“我要是間諜,會用這種讓人起疑的名字嗎?”
士兵一愣,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可還是沒有打消狐疑:“那你需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指了指自己頭上黑色的小圓帽,蘇謹冷笑道:“我是蒲家人。”
那士兵哪知道蒲家是什麼鬼,手中握著的鋼槍嘩啦一響,冷眼瞪著他。
倒不是蘇謹有意張揚,行事囂張。
實在是他們這支隊伍本就惹眼,若是刻意裝作低調,反而容易引人懷疑。
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扮好他這個‘蒲氏餘孽二世祖’歸鄉的戲碼。
既然蘇謹要扮演二世祖,那老羅本就得演好他的角色。
當即笑著將士兵拉到一邊,簡單說了一下這個‘羅納爾多’的身世。
什麼本是大明漳州福永壽先生的侄子,雖然不姓蒲,但他身上也有蒲家人的血脈,就是因為遭到大明皇帝的迫害,才選擇回到英國避難。
至於蒲家和希伯來人是怎樣的關係,也簡單解釋了一下。
士兵對蒲家不了解,但希伯來人他們還是知道的。
尤其是最近一年,這些希伯來商人經常往來做生意,一個個都有錢的很,出手也十分闊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