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蒲祥芝警惕看著眼前青年,雖然從對方麵相來看,長著一副人畜無害的俊逸臉龐,但背後卻無端冒出一股冷汗。
“蒲老,請容在下自我介紹一番。”
青年笑著逡巡屋內眾人,無視了他們或疑惑、或警惕的目光,視線從蒲奉英身上刻意掃過後,停在了蒲祥芝的身上。
“小子名叫福雙至,漳州福永壽福老,是小子的叔父。”
“福永壽?”
福永壽他認識,而且當年在生意場上多有往來,兩人倒是熟的很。
“老夫怎麼沒聽說,他有這麼一個侄子?”
蘇謹忍著惡心,笑眯眯的道:“家母其實姓蒲,是叔父的繼室,隻不過有些不能說的緣故,所以...您懂的。”
“哦~~~~~”
蒲祥芝長舒一口氣,對蘇謹的身份倒是信了五成。
當年蒲氏‘化整為零’,改頭換麵潛入大明各個地方,企圖改天換命的計策,就是出自他手。
福永壽的繼室產子,卻仍要求其叔侄相稱,說白了就是擔心有一天事發被牽連,才不得已改變身份。
如此謹慎的安排,當年就是出自於蒲祥芝的耳提麵命。
“孩子,歡迎你回家,從今天起你也是咱們蒲家一份子。”
蒲祥芝起身笑著走到蘇謹麵前,上下打量著他:“好身子!好相貌!好孩子!好、好、好!”
旋即馬上笑道:“孩子你先站在一旁,等老朽安頓了這裡的事,再為你接風。”
“接風的事不急”,化名福雙至的蘇謹笑笑:“今日侄兒來此,可不單單為了認親。”
蒲祥芝眼神一凜,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小子目的不純,想先把他先打發了再說,隻可惜對方顯然不上他的當:“那你是...”
“聽說今日咱們蒲家商會選會長,侄兒不才,也想來摻和一下。”
蒲祥芝還沒說話,下麵蒲奉英的嫡係立即不忿的叫罵起來:
“你不過是個外姓人,蒲老肯讓你認祖歸宗已是天大的恩賜,還敢得寸進尺和少爺搶會長?”
“就是就是,誰給你的臉?”
蘇謹臉色一黑,還沒說話身後的馬三就嘿嘿笑著上前,一把捏住叫囂家夥的下巴,後者頓時覺得下顎一陣劇痛,隨著哢吧一聲,竟是脫臼了。
“嗚嗚嗚嗚嗚...”
“廢話真多,咱們福公子的話,也是你一個雜碎能打斷的?”
蒲祥芝看著蘇謹身後殺氣騰騰的家丁,看來這小子真的是來者不善,瞬間多了幾分小心。
不過他的臉色也不再那麼好看,渾濁的眼球愈發黯淡,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
捕捉到這一幕的蘇謹,壓根沒把他當回事,笑著說道:
“所謂商會會長,自古以能者居之,一會之長可不能僅僅幫自個兒家裡賺銀子,也得帶著大夥一起富裕,大夥說是也不是?”
雖然沒人應和,但不少人眼裡已經多了不一樣的東西。
“小子此番前來,不才正是有些東西能帶著大夥一起發財,不知蒲老爺子有沒有興趣聽聽?”
“哦?”
蒲祥芝的臉色越來越冷:“既然對大夥有好處,那老朽倒是願聞其詳。”
啪!
蘇謹輕輕一拍掌,李庸和張林抬著一個大箱子走了進來。
打開箱子,眾人好奇的圍了上去,本以為是什麼稀世珍寶,誰知裡麵卻是不起眼的白糖、食鹽,以及一些棉布片子,頓時紛紛露出失望之色。
蒲祥芝上前撿起細細打量許久,眼底的鄭重和忌憚卻越來越濃。
手指沾起一點白糖放入口中,眯著眼睛一嘗,眉頭卻皺的更緊:“這是...廣西太平府的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