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蒲祥芝再和他推心置腹,蘇謹也絕不會多信任他一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蒲家百年前能為了討好蒙古人出賣南宋皇族,他的後人就能為了足夠的利益,把蘇謹賣的底褲都不剩。
說白了現在雙方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蘇謹要借助蒲家混入議會,找到接近房周的辦法。
而蒲祥芝則想要利用蘇家的能力,幫助蒲氏在議院獲得話語權,繼而在英國站穩腳跟。
蘇謹毫不猶豫的相信,真到了蒲家站穩腳跟的那一天,蒲祥芝一定會想儘一切辦法除掉自己,斬草除根。
過河拆橋嘛,這招蘇謹熟得很。
翌日一早,蘇謹早早的來到商會,卻沒想到蒲祥芝比他更早收拾停當,換上了一身小禮服拄著拐等在門口。
“賢侄這麼一打扮,果然是人中龍鳳一般的人物,任誰見了都得伸出大拇指誇一句,好俊的後生!”
“蒲老過獎,時候不早了,咱們出發吧?”
“好,出發!”
這一路上,不知蒲祥芝是不是人老話多顯得囉嗦,還是擔心蘇謹行差踏錯,不斷的叮囑著他該注意的地方。
尤其是議院裡麵的貴族、皇室、各種大小爵爺,見到應該怎麼說,甚至站在什麼地方,都有很嚴的規矩。
“尤其是那位金伯格先生,一定要注意,千萬不能冒犯了他,他是咱們希伯來人的領袖。”
“好,我會注意的。”
嘴裡敷衍著蒲祥芝,蘇謹眼底滿是鄙夷。
一個流浪了上千年的奸商、二道販子,如今身份一變倒是抖起來了。
這也就是在資本主義盛行的西邊,你來咱大明試試?
話語權?
士農工商了解一下,看治不治的死你?
敢嘚瑟,分分鐘教你怎麼做人!
不得不說,老祖宗就是睿智,早早的就看透了這些商人的本性,決不能讓他們掌握一個國家的話語權。
國無商不行,國重商亦亡國,這裡麵水可深得很喲。
咦?
蘇謹忽然想到,自己才是大明最大的那個奸商,罵他們豈不是在罵自己?
“呸呸呸!老子才不是奸商,再說老子一點都不想當官,可不算違背了祖宗遺訓。”
蒲祥芝有些奇怪看著蘇謹忽晴忽陰的臉,還以為他是緊張,沒來得及開口詢問,馬車驟然一滯,到了。
白金漢宮尚未修複,現在議院開會一般在兩個地方,倫敦塔或皇家司法院。
倫敦塔是威爾斯召集眾議院,上議院和下議院一起開會的地方。
而皇家司法院則更像具體的辦公場所,也是下議院舉行聚會的固定場所。
看著三層樓高,又像是教堂,又像是從地裡長出幾個蘿卜來的建築,蘇謹眼中表示無感。
這些西歐的國家和大明不一樣。
大明自始皇帝一統中原,向來獨尊皇權,確為皇權天授。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而西歐這邊的花樣可就要多了,教廷、王權五花八門,那叫一個混亂。
各個國家都有各個國家的玩法。
蘇謹沒興趣搞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他的眼神死死盯著眼前鐵製大門,慢慢舒出一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