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千總,好久不見。”
“你是....”
眼前之人認識他,但王輝可不認得這個人。
“難怪王千總不認得小人,當年在福建的時候,您可是手握實權的將軍,我們隻是一些被發配的賤民,自然入不得您的法眼。”
金伯格麵露喜色:“蒲,你真的認得他?”
“當然”,被稱作‘蒲’的青年微笑道:“當年要送貨去贛東,虎豹關是必經之路,怎麼可能不和王千總打好關係?”
“你是...”
王輝還在疑惑,這個人他真的沒有一點印象,但這個姓氏...
“介紹一下”,金伯格笑道:“這位是蒲氏嫡親,蒲祥芝的公子蒲奉英先生。”
“難怪了。”
王輝這下心裡有底了。
當年洪武爺頒下罪詔,恨極了蒲家在南宋的作為,殺了一大批蒲家人後,還嚴令蒲家後人不許種地、讀書、做官。
男的代代為奴,女的世世為娼。
當年在福建的時候,王輝是人見人怕的軍老爺,彆說是蒲奉英,就連他爹也不過是個人見人踩的老奴罷了。
但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人家現在是大英炙手可熱的貴族,自己卻成了一個流浪漢。
這次,金伯格可是對王輝的話信了個十足十,不過仍舊不滿的看著蒲奉英:
“蒲,你們的族人也未免太蠢了,居然沒有認出福就是蘇謹。”
麵對金伯格的指責,蒲奉英露出苦笑:“先生有所不知,泉州百姓恨極了我們蒲家,哪怕後來我們偷偷經商也從不敢經過泉州,不然...唉!”
金伯格不清楚泉州百姓對他們蒲家的憤恨。
換在彆的地方,蒲家還可以通過隱姓埋名,偷偷改換身份。
但在泉州這簡直就是妄想,一旦被人發現報告官府,就是三族儘歿的下場。
最關鍵的是,根本沒人願意和蒲家沾上一丁點的關係。
蒲祥芝這一支本是蒲氏小旁支,在元朝的時候和本族關係就一般,這才給了他們換命的機會。
就這還是輾轉多地,用儘了渾身解數才做到這些,借他們三個膽子也不敢靠近泉州,更彆提認識當時的泉州知府蘇謹。
恐怕聽到蘇謹的名字,馬上就得嚇得尿了褲子逃之夭夭。
王輝略帶狐疑的看著蒲奉英:“據我所知,蘇謹可是帶著你們蒲家發了大財,你為什麼出賣他?”
聞言,蒲奉英的臉色立馬變得黢黑,哼了一聲不想吭氣。
金伯格笑著說道:“王,你有所不知,這蒲氏會長的位置,本來應該是蒲的...”
說著,將蘇謹是怎麼坑蒲奉英,還把他送到海盜手裡轉了一圈的事說了一遍。
“難怪,難怪,是我多慮了,抱歉。”
“蒲是完全可以信賴的人”,金伯格笑道:“當時勘礦隊的圖紙,還是蒲送給我的。”
蒲祥芝恐怕死都想不到,那個被他一直追查的內奸,居然是他的好大兒。
“原來如此。”
在蒲奉英的問題上金伯格沒工夫多糾纏,他隻關心福的身份:
“王,你可以確認蒲氏商會的福會長,就是大明晉國公蘇謹嗎?”
“當然,他化成灰我都能把他認出來!”
王輝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憤恨:“他可是害死我全家的罪魁禍首!”
聞言,金伯格第一反應不是興奮,而是倒吸一口涼氣。
怪不得這個蘇謹能被威爾斯如此忌憚,不說他弄死了前任大英之王約翰的事,就憑他潛伏的這本事,也太嚇人了。
跑到英國當個密探,結果卻成了蒲氏商會的會長、大英皇家第一鋼材供應商、大農場主、英國男爵?